庄景闭着眼睛,半晌没言语。
片刻之后,他再睁开眼睛,目光中的光亮也随之而熄灭了。
“你就是想借别人的刀杀我,让我去死。”
他就算侥幸杀了解时雨,也会死在解时雨的护卫手中,更可怕的是,他会被陆卿云零零碎碎的折磨死。
说完,他又含糊的笑了一声:“第二次了,你还真是,从不弄脏自己的手。”
第一次要不是他跑的快,必定也被朱遥当场抓获,身败名裂。
解召召叹了口气:“长大了,知道怕死了。”
少年人是不怕死的,万事不凉其热血,越长大,就越是怕。
人一死,就是一堆烂肉污血和白骨,这世间再无“我”,怎么能不怕。
看着庄景越来越苍白的脸,她看向文郁:“世子,这好歹也是我吃过的食儿,你无非就是想让他不去公堂上捣乱,我倒是有个不伤性命的办法。”
文郁点头:“当然不用伤他的性命。”
解召召对谭峰道:“谭护卫,请你拿把匕首,我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
庄景闻言,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自己裆下:“解召召?你要干什么?”
刀尖没有对准庄景的裤裆,而是冰冷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庄景斜眼看着刀子,精神几乎崩溃,五花大绑都控制不住他的哆嗦。
思绪一而再再而三的混乱。
“我不说,我不说......”
然而谭峰毫不动容,垂着刀尖划了下去。
第一刀下去,鲜血突破皮肉,骤然而出,庄景睁大了眼睛看着解召召,目光散乱,眉眼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冷汗涔涔。
第二刀下去,血在他脸上慢慢勾画,毫无目的的游走,从眉间到达了鼻尖。
庄景整个人都扭曲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哀嚎。
第三刀下去,庄景手脚痉挛,表情全无,仿佛是具行尸走肉,这一点痉挛只是痛楚的下意识反应。
谭峰收了手。
文郁十分厌恶的用帕子掩住口鼻,对这股血腥气感到不适,转头看向解召召。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他走到门口透气,“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去掉他的命根子。”
解召召将不忍的目光看向庄景,低声道:“你不懂。”
庄景爱这张脸,胜过爱他的命根子。
命根子没了,是暗疾,搞不好还会把他逼到公堂上去,可他伤了脸面就不一样了。
脸上的伤没办法遮掩,他这一辈子,兴许都没办法出门了。
这可比文花枝弄伤他的腿要来的更彻底。
“二哥儿,不知道解姑娘见了你这副面孔,会不会更疼爱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