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心想您老真是勇气可嘉。
不等他露出尴尬的笑,文郁总算是坐直了,开了口:“既然有人等不急了,六殿下,不如我们就说正事吧。”
他一坐直,面孔就沐浴在明亮的烛光里,堪称是纤毫毕现,清洁干净的过了份。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先是颇有威严的环视了一眼,随后却忽然往后一仰,让自己远离了太过光明的环境。
他原本那满腔澎湃的心情,也在一瞬间低落下去。
程东看在眼里,心想这文定侯世子,怎么阴晴不定,像个娇气的小姑娘似的?
六皇子一向很和气,大有一种谁也不得罪的小心。
他看文郁等着他开口,就笑道:“世子既然来了,就由世子说吧,我只能代表我五哥,却代表不了其他人。”
文郁也早已打好腹稿,并未推辞。
“诸位,今天请大家来,是四殿下、五殿下、六殿下,还有徐三爷共同的意思,
码头上,如今称得上土崩鱼烂,
尤其是今天早上,四皇子府上的长史,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刺杀,就为了抢夺几两碎银,可见码头上已经是非治不可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不说旁的,先就从心里生出来厌恶和反感。
张端在码头上被杀,码头要治理,又和他们船行有什么关系?
人又不是他们指使杀的。
难道这种应该由朝廷管理的事情,也要怪罪到他们头上来。
文郁不去看众人的脸色,停顿一下也并非要听谁的意见,只不过是感到身心愉悦,停下来享受余韵。
某一方面的缺失,让他从权利上找了回来。
难怪历朝历代,有许多宦官,哪怕无后,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涉政掌权。
这种快乐,比起男女之间的事情来,也同样让人头脑发晕。
他再次开了口:“诸位在码头上发财牟利,一日之中,不知要进出多少回,又因为暴利,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宵小之辈,之所以能够维持到现在,全靠各府衙鼎力支持,
你们各船行,散沙一般,又一味的只认发财,对朝廷的辛苦置之不理,这样涸泽而渔,是用朝廷的肉,来补你们的钱袋子!”
话说到这里,听着的人已经开始露出愤愤之色。
有的人耳聪目明,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并非真觉得码头上乱了,而是看中了他们手里的钱。
从前这些皇子也缺钱,想方设法的要在船行里插上一手,而现在,他们是连脸面也不要,要直接上手抢了。
没人说话,众人只用各种目光看着文郁。
文郁笑看众人的反应:“码头上这一烂,我们也该整治了,几位殿下也并非要绝大家的生路,而是想将你们拧成一股绳,成立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