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点头:“我知道了,你今天一定要从我这里带一个人回去。”
“我只要我那侄儿,”妇人连忙摆手:“他是不是害怕不敢出来?我听大夫说府上有个小子,被炮仗伤了,姑娘要是方便,不如让我见一见。”
她说着,目光就飞过花厅,飘落在大宅深处,仿佛这家里每一个地方,她都可以随意出入一般。
解时雨抿嘴一笑:“你说的小子,是我们府上的主子,你打算去哪里见?”
妇人心中一喜,没有多想:“就去后宅看看。”
解时雨顿时嗤笑起来:“看来你不仅是要来我府上认个主子当亲戚,还要来搜捡我的家财了。”
她说着,忽然起身,走到妇人面前,乌黑的眼珠子透露出凶光:“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要么,你挑一个侄儿滚出去,要么,现在就滚出去。”
妇人张着嘴,忽然感觉天光都暗淡了下来。
她能来,自然并未将解时雨当做一般的姑娘,可解时雨也不该这样的凶狠。
应该——应该就是个几分小聪明的姑娘,这样的姑娘京城里多的是,她们是什么样,解时雨就该是什么样。
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抬出来一两个名号,要和解时雨打擂台。
“解姑娘,您说那小子是陆大人的弟弟,这我不清楚,我侄儿两肋之间,有一粒痣,不如您让我见一见,我今日见不着,回去请镇国公府上作保,您还不是一样也得让我见?”
一说起镇国公三个字,她立刻底气十足,好似镇国公是驱魔天师,能驱除一切邪神恶煞。
不仅能驱邪,还权势滔天,能把这没根没底的解姑娘压的粉身碎骨。
解时雨坐回椅子里:“那你就请镇国公夫人亲自来看,来看看我们府上的主子,究竟是你的侄子,还是她除夕夜要杀的那一个小子,再问问她,这么着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子,是为了什么,我若是追根究底,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她并不怕镇国公夫人。
陆卿云一团云似的散开了,给了她一切,而她以陆卿云的一切为起点,开始步步往前。
妇人张着嘴,彻彻底底没了言语。
她已经全然不知如何接话了。
吴影适时站出来,一只手和铁钳一样,圈住了妇人的臂膀,将她一路从花厅拎到了角门,然后扔了出去。
角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没过多久,镇国公府的角门打开了。
秋嬷嬷听到妇人无功而返,立刻去禀报自家主子,一主一仆,脑子里都只盘旋了两个字。
“蠢货!”
太蠢了,找她去不过是去探一探解时雨的底细,根本不必多说,现在好了,也不用说了。
就跟牌桌上赌钱一样,双方都已经亮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