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解时雨微垂着头,慢吞吞的思索。
她听陆卿云说过匪贼的趣事。
荒漠里匪贼不少,这里冬日虽然残酷,可一开春,就会多出许多条商路来,这些悍匪各自把手一方,和行商有商有量的打劫。
要是行商给的多,匪贼们还能收起嚣张气焰,护送一段路程。
但若是不给,匪贼们就会立马露出真实面目,杀一个血流成河。
匪贼、徐定风、进城。
这三样被她联系在一起,脑子里开始密密麻麻的思索,片刻之后,她做了决定:“往西。”
吴影挑了挑眉毛,看向解时雨。
解时雨正仰着头大口呼吸,雪花洒了她满身,浮动的天光之中,她那双眼睛被浓密的睫毛所簇拥,像是一口古井。
古井无波,无论何时都是幽深且森冷的,里面仿佛藏着什么千年老妖,悄无声息地在井底吐着泡。
吴影直觉这是个危险人物,在她面前,人人都需要自保,包括悍匪。
调转方向往西,走出去不到两里地,黑暗中传来夜枭的叫声。
“咕……”
吴影侧耳听完,回了一声哨响,是承光和金理一行赶了上来。
听到哨声回应,承光很快便领着人过来汇合,而他带来的那十个人,解时雨至始至终都没看到影子。
小鹤惊魂未定,一半是风吹的,一半是金理吓的:“姑娘,你们刚走,那个徐将军的人就找过来了,带了不少人,就守在我们帐篷外面。”
陆鸣蝉也连忙点头:“还好我聪明,骗他们说你悲伤过度,在睡觉,估计他们现在还傻傻的守在外面。”
解时雨脸色凝重。
本以为徐定风在如此忙乱的情况下,不会这么快就想起她的作用来,现在看来,她低估他了。
要论老谋深算,徐定风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可要出这荒漠,只有北城门这一条路,要不然云州也不会成为重中之重。
翻身下马,她听到僵硬的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又酸又疼。
脚落了地,大腿两侧红肿的无法并起来,再加上冷和麻,她简直是踩在了刀尖上。
一言不发的忍住了,她朝着能坐的枯木走了几步,然后坐了下去。
骑马的时候牙齿还磕到了舌头,当时没感觉,现在有感觉了,火辣辣的痛,痛意直接往脑子里蹿。
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口中,她含糊地看向尤桐:“生火。”
尤铜立刻生火,小鹤蹲在火堆边,开始烤带出来的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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