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几大圈,他回了解府,天一黑,他就贴着墙角跟进了解时雨的院子。
他一见解时雨八风不动的坐在太师椅里,眉目乌黑,眉心一点红痣,在灯火中宝相庄严,便老实了。
他的眼睛、手、脚全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身体绷直,连头发都乖乖贴在脑袋上了。
“姑娘,银票在这里,那一张假画真值这么多钱吗?咱们多画几张出去卖不就有钱了。”
解时雨接过荷包,里面是四万两银票,是解大夫人的家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在了她手中。
“假画不值钱,而且迟早会被发现,值钱的是镇国公府的脸面,四万两,不多。”
陆鸣蝉挠头,不甚明白脸面有什么重要的。
解时雨也不用他明白,交代他:“第二封信可以送了。”
陆鸣蝉用力一点头:“我明天一早就去送。”
他走的时候身上多了沉甸甸的一包糖,那是小鹤给他包的,小鹤如今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管家婆,忠心到了愚昧的地步,不是她傻,而是她怕。
解时雨在西街的时候,就已经让她怕到了骨子里。
第二天一早,一封信从狗洞中钻进去,绕过大狼狗、小花园、危险的厨房,送到了新任户部尚书李玉手里。
和信一同出现的匪夷所思的,还有莫名失踪的西瓜。
陆鸣蝉抱着大半个西瓜,拿手掏着吃,掏完了就伙同一群孩子爬李府门前的石狮子,等大门一开,才一窝蜂的散开了。
出来的人是李玉,一身官袍,匆匆离开。
下午,督察院左右佥都御史带走解清,暂押刑部问询。
“名”要了解大夫人半条命,那这“利”,就要了解大夫人另外半条命。
这一回她是真的不敢晕。
她看着家里进进出出的人,抄家似的搜捡,连哭都不知道要向谁去哭,张着嘴茫然的想要打听两句,可这些人却只是推搡,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她心慌意乱,不敢哭,也不能哭,她知道下人有多欺软怕硬,一旦你被他们拿住,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李嬷嬷给她递参茶:“夫人,您先别急,只是问话,说不定老爷明天就回来了,您看他们这搜查一番,不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么。”
屋子里虽然乱,但确实没有少了哪一样东西,丫鬟们正在打扫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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