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发促的呼吸声落了下来。
“娘、娘娘。”
“……”
姜幼萤喉咙发涩,一时出不了声。
“娘娘?”
对方的声音亦是有些发涩,发哑,还带着些莫名的潮意。
天青色的烟雨滴落在青石巷,朦胧的雾气徐徐往上升腾,桃花碾碎在池畔,绒草随波流逝,空中弥留下淡淡的苦味。
容羲小心翼翼地探开床帘,垂下眼眸,睫羽轻颤。
“姜……阿萤。”
床榻上的女子动了动眉头,似乎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烟南江波上缓缓传来,轻轻的,散散的,柔柔的。
更是让人听得不甚真切。
阿萤,阿萤。
阿萤……
姜幼萤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少年的面庞。
她不由得勾了勾唇,嘴边弯起一抹浅浅的、甜蜜的笑,似乎是梦到了什么极为高兴的人或事。
看着那笑容,容羲先是一怔,而后只见她揉了揉眼睛,眸光却仍是一片朦胧。
“阿礼,我好难受。”
“我好热……”
她身上被沈鹤书下了药,容羲皱了皱眉头,弯身欲将她从床上打横抱起。
可又怕自己一个不留意,不小心伤到了她腹中的孩子。
耳边冷不丁又响起方才沈鹤书所说的话。
对方大笑着,讽刺他:
“恪尽职守如何,清廉不阿又如何?容大人,您千提防万小心,唯恐与她沾染上一丁点儿关系,生怕她的名声受到外人一丁点的诋毁。可到头来呢?您迎娶了从未动心过的女子,您穷极一生,小心呵护的女人,如今却怀了旁人的孩子。”
“那不是旁人,是当今圣上。”
“容羲,你当真是给姬家做狗做惯了!”
粼粼夜色吹入男子眼波之中,容羲两手微顿,看着窝在怀中、面色绯红的姑娘,抿了抿唇。
“臣带您去见圣上。”
沈鹤书为了今夜“成事”,特意让姬鸷寒将姬礼支开。
容羲原是要踏入洞房的,可一听到事情的不对劲儿,步子刚落在新房前突然转了个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朝后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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