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如此避我如瘟神……”
他是喜欢她的。
自打四年前,湖畔的惊鸿一瞥——小姑娘那日醉得厉害,面上粉扑扑的,煞是可爱。
嘴里说着胡话,一头栽入他的心里。
这四年,他有过许多女人,却未曾娶妻。
他始终记得,那年宫宴之上,那位表面上待他如手足的少年天子,明明是答应了他们二人的婚约……
一想到这里,沈鹤书眼底又闪过一道阴冷的光。
那道目光,带着许多戾气。
让姜幼萤心中微微一骇。
见她似乎被吓到,沈鹤书面色顿了顿,旋即压下心头的怒火——他分明知晓,拆散二人婚事的是当今天子,那名刚从燕尾归来的、实际却是人人唾骂的暴君,姬礼。
姬礼,姬礼。
沈鹤书的拳头暗暗攥紧了。
宽大的袍子遮挡住男人的双手,他眉睫垂下,更是遮挡住了眼底的神色。一阵极为短暂的沉默,让姜幼萤心中莫名打起了鼓点。她抿了抿唇,方欲开口出声,缺见沈鹤书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神色一阵百转千回。
“阿萤,我对你,本没有什么恶意的……”
都是姬礼!都是因为姬礼!他们如今才成了这般下场!
若是没有姬礼,没有他那个所谓的“亲同手足”的君主,现在他们定然是一对万人惊羡的神仙眷侣罢!过着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恩爱生活。
“就如容羲与张氏那般。”
满堂,满目,都是那鲜艳的喜色。
那般炽热的、明艳的、让人看了直觉得高兴的大红色。火红的盖头一蒙,接着便是洞房花烛的月圆……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沈鹤书万分心驰神往。
原本,原本他也可以这般。
“都是那人,都是那个人!”
他像发了疯一般走上前,步步紧逼。
“阿萤,莫怕我,莫要害怕我。我明明未曾伤害过你,我明明……阿萤,你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怀了孕是应该多歇息的,我扶你去歇息,好不好?”
正说着,便要探出手去。
姜幼萤眼疾手快,赶在他掌心覆上来的前一瞬将一双柔荑往后移了移,对方一下子攥了个空,却也不恼,径直过来搀扶她的手臂。
“阿萤,我扶你去屋里头歇息。”
“放肆!”
少女一冷目,额头却不受控制地冒出了涔涔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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