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里,还有与姬礼的孩子。
可如今,却又有另外一个人告诉她,这场梦是真的。
她是真真切切地死过了一回。
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她清楚地记着那种窒息感,整个身子被一根绳子吊着,呼吸一丝丝变得发难。面色亦是一寸一寸,变得万分灰败。
疼。
难受。
眼泪止不住地,齐刷刷往下流。
绿衣见状,吓坏了,慌忙赶过来问她:
“娘娘这是怎么了?”
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见了容大人一面,竟成了这个样子?
姜幼萤摇了摇头,“本宫有些乏了,同皇上那边说,本宫先歇息下了。”
容羲的婚期很快就到了,堂堂大理寺卿迎娶尚书千金,仪仗自然是轰轰烈烈。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往日里鹅毛大雪,今日竟然放了晴。文武百官皆来祝贺这一对良人。
容羲大婚前夜,姬礼来了一趟凤鸾居。他披着雪色大氅,一进宫殿,便是一阵暖香扑鼻。
姜幼萤坐在松软的贵妃椅上,下意识地抚摸住小腹处,见他来,唇边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皇上。”
她眨了眨眼睛,有几分俏皮,“您来啦。”
自从回宫后,政务缠身,他经常忙得抽不出时间来陪她。对于此,姬礼还是颇为愧疚,刚一走进凤鸾居,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将她的腰揽住。
姜幼萤靠在他宽大的胸膛前,一只小手任由其握住。
他的手掌亦是宽大,结结实实地将她的柔荑包裹着,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被人裹挟之感,忍不住再朝他贴近,再度被他包裹。
一张小脸儿向上抬了抬,轻轻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他身上很香。
忽然,少女一蹙眉。
“今日没有喝药吗?”
似乎预料到她会这么问,姬礼抿了抿唇,声音不咸不淡:“皇姐派人从燕尾那边送了些药回来,说是能治这种蛊,朕先试试,看看管不管用。”
闻言,姜幼萤点点头,却还是有些紧张地将他的前襟揪紧了。
似为宽慰,姬礼将她的手又捏紧了些,抱着她,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夜。
……
婚宴之上。
这是容羲第一次穿这般明烈的颜色,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大红色,周围亦是一片恭贺之声。恍惚之际,有仆人端着水果走上前来,轻声提醒他:
“大人,时辰快到啦!”
是他与张氏的吉时。
容羲掩下眼中黯淡,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