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皇上憔悴了许多。
整个皇宫更是笼罩在一层巨大的阴霾之下,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更没有人敢往坤明殿和凤鸾居的方向走去。甬道寂静,门庭清落,只余些素日与姬礼关系稍近的宫人,往殿内搬动那一沓沓奏折文书。
这几日的奏折,也肉眼可见地少了许多。
后宫之事,没多久就传遍了前朝。臣子们畏惧姬礼,畏惧这样一位“暴君”,怕他再发了疯。
“唉,也不知皇后娘娘现下如何了。”
官员三三两两往殿外走去,身上穿着隆重而规矩地官袍。他们虽然不喜欢姜幼萤,但也没想着要她去死。
毕竟三年前的事,在场之人都记得十分清楚。
“三年前,三年前怎么了?”
其中不乏有新晋升上来的晚辈,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
“三年前……”
又是一声叹息,一位大人目色沧桑,将三年前,皇后大婚出逃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那后生大惊失色,他只知道皇上软禁了太后娘娘,却未想到,皇上是为一名女子发了疯。
“那若是皇后娘娘这次救不回来……”
正说着,他忽然噤了声。
乌云密布,怕又是一阵阴雨绵绵。
今日皇帝又未上早朝,却无人敢声张,众人在殿门口候了许久后,肖公公终于满面颓唐地走出来,告知各位大人自行离去。
走出殿门,文武百官七嘴八舌。
谈论的,皆是皇后娘娘昏迷三日、危在旦夕之事。
“容大人?”
轻轻一声唤,让紫衣之人回过神来,仆从已在马车前候了良久,却见自家主子紧握着手中还未来得及呈上的奏折,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一阵出神。
“大人,快要落雨了,咱们早些回府罢。”
车帘被人轻轻一抬,站在门前的小后生再度恭敬一福身,却又听着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喟叹:
“怕是红颜薄命、凶多吉少咯……”
“那算什么红颜薄命,顶多是个红颜祸水,唉,看看咱们皇上,被她迷成个什么样子,真是作孽、作孽啊……”
容羲身形稍稍一顿,方欲踏上马车的右脚滞在半空中,听见那一声“祸水”,他忽然一皱眉,转过头去。
只见两名身着淡蓝色官袍的男子,朝这边慢吞吞走了过来。
大齐官员衣袍,以紫色为尊贵,绯、蓝、青次之。一见到身着紫衣的大理寺少卿,那二人慌忙作揖,欲拍马屁。
“容大人——”
却见着对方冷冷一转身。
二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容、容大人……?”
冷风乍起,吹动男子暗紫色的衣袍,他走上马车,冷冷出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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