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画,认真写道:
“奴婢等您。”
姬礼垂眼,看着掌心的字迹,须臾,唇角微微一动,轻缓一笑。
------
暴君出宫那日,幼萤挤在人群最尾,努力踮着脚,仰脸望向那驾明黄色的马车。
车帘正垂着,她看不见里面少年的身影,却也与众人一样,翘首仰望着那抹明黄之色。
马车里面,坐着他们的君主,坐着大齐史书上,最年轻,却也是脾气最暴戾的帝王。
所有人都仰视着他,规矩立于道路两侧,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突然,为首的小太监高高地扯起尖利的嗓音,朝着马车一呼: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礼在宫中虽不得民心,但却让人又敬又畏,所有人都怕他,纷纷扯足了嗓子,一时间,呼声震天。
姜幼萤站在角落,听着震耳欲聋的“万万岁”,自心底里忽然涌上一种很奇异的感受。
这种感受,竟让她有几分热血沸腾。
她紧锁着马车,似乎是某种感应,一只手居然抬起了车帘。恰恰有道冷风刮过,吹起暴君袖角,他坐在马车内,朝外望。
这一眼,端的是少年翩翩,清俊如玉。
即便是千夫所指,他仍是千般炫目,万般耀眼。
让姜幼萤呼吸一顿,心跳剧烈了三分。
……
再回到采秀宫时,已是晌午。
暴君说她这些时日不必再去坤明殿,采秀宫的掌事姑姑也不敢让她做活儿,姜幼萤已经窥看到了这些天的清闲。也罢,就当给自己放了个短假,她回到屋内,柔臻姐姐又去德妃娘娘那里了,小屋一下子空当下来。
她拉开抽屉,翻找暴君前些日子给她的药膏。
她手上洗衣服洗出了冻疮,那日被暴君看见,对方眼神阴冷得想要杀人。姜幼萤连忙把脖子一缩,转眼之际,手指便被人握住。
他转身,吩咐下人取药来。
暴君的药,就是金贵,养得她的手指也慢慢金贵了起来。坐在窗边迎着日光,她小心察看手上伤势,冻疮俨然好得差不多了。
她也可以再碰凉水了。
幼萤心中几分欢喜,她原以为进了宫,会过得越来越糟糕,可姬礼的出现,似乎让她的命运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用柔臻姐姐的话说,她这算是撞大运,祖.坟上冒青烟了。
若是真被暴君看中,当了娘娘,后半生便是富贵无忧了!
幼萤如今却不敢肖想当娘娘。
手指刚涂上药膏,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腾声,细细一听,竟有人在叫嚣着她的名字。姜幼萤皱了皱眉头,走出房门,院子里站了一群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