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一看见朕就脸红?
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罢了,不管她。
女人都是烦人精。
姬礼佯装着没看见,强作镇定地继续往下写。
笔尖蘸了饱满的墨汁,欲下笔时,右手却不合时宜地抖了抖。
被她一直偷看真的好烦。
他都没有心思继续批那些折子了!
右手执着笔,将落在纸上的墨珠晕成一个醒目的黑圈。被对方这般注视着,他如坐针毡。时间在心头一寸寸流淌过,姬礼一边在奏折上画着大王八,一边苦思冥想。
只有把她的眼珠子挖了,她才不会这般瞧着朕。
如此想着,一道恶狠狠的目光顷即扫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乌黑柔软的眸子。对方红着眼站在桌边,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狠毒的话语落在嘴边,陡然打了一个旋儿。
“你哭什么?”
姜幼萤摇了摇头。
没、没再哭了。
“你刚刚,在找什么?”
姬礼想起方才自己刚踏入书房时所看到的一幕。
暴君的眼神万分逼仄,带着几分探究,赤.裸裸地朝少女袭来。幼萤没办法,只得如实交代。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耳朵上那只孤单单的耳坠,小心翼翼地在桌子边比划:
丢了。
姬礼皱了皱眉头,似乎没看懂。
幼萤有些着急,生怕暴君误会,又在空中一笔一划地解释:
皇上,奴婢丢了一只耳坠。
暴君眨了眨眼,还是看不懂。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对方忽然伸来一只手,掌心朝上,轻轻摊开。
姬礼面不改色,“写。”
什么?
姜幼萤傻了眼。
写……写在暴君手心里?
她怎么敢。
暴君却不以为然,朝她扬了扬下巴。幼萤没法儿,只得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于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道:
奴婢前几日,丢了只耳坠。
末了,又添一句:
奴婢很喜欢。
姬礼垂下眼眸。
他的眸光幽静,轻轻落于掌心处,小姑娘的手指凉凉的,冰冰的触感让他有些发痒。少年呼吸微动,感受着对方落下的最后一笔,目光微凝,结在那个“欢”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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