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暗一嗤,真是娇气。
他见过许多女子,欲迎还拒的、拼了命地爬他床的,倒是未见一边哭着,一边还勾他小手的。
这些天,他也在来回做一个梦。
梦里,那女子迎上他的刀剑,红着脸,手指一寸寸顺着锋利的剑身往里攀。忽然,对方捉住了他的手,那一只柔荑万分细软,就这般,在他心口轻轻一抚。
经过一整天,姬礼算是记起来了,那梦中的女子,竟与眼前之人生得别无二致!
原来竟是她。
听德林说,她似乎叫姜幼萤。
倒是有个好听的名字。
少年手中攥着狼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身侧少女止住了哭泣,又重新开始磨墨,轻微的声音细细传入耳中,姬礼忽然有些不自在。
一股无名的烦躁忽然涌上心头。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该有的想法就不要有。”
冷冰冰一声,让幼萤微微一怔,握着墨条的手抖了抖。
对方转过头来。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一双眼,姬礼觉得有些好笑。她不是很有手段吗,怎么如今却只会给他哭?
“还哭?”
一声轻喝,小姑娘的眼皮跳了一跳,慌忙将墨条搁了,抬起一双柔软的眸望向他。
那眼泪,说落下就要落下了。
真他娘的娇气。
“肖德林!”
只一声唤,守在门口的大太监连忙掀开帘子跑进了殿。
“哎,万岁爷。”
姬礼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怎么把她给朕整过来了?”
幼萤站在那儿,不敢抬起头。
德林公公匆匆瞟了她一眼,赔着笑同姬礼道:“皇上,前一个磨墨的被您给赐死了,于是就……”
“朕问的是,她怎么来了?!”
暴君那语气,似乎对她避之不及。
“皇上,她是太后娘娘跟您安排的初礼宫人,要陪着您念书的。”
“少在朕面前提太后!”
暴君似乎愈发恼了,玄青色的袖摆猛一拂桌,竟带下一盏青花瓷来。
听着瓷器摔碎的尖利声,姜幼萤又是一阵瑟瑟,暴君已绕到另一边,恼怒地掀开一袭珠帘。
玉珠子簌簌碰撞,发出一片清丽的声响。似有清风穿过窗牖,又将那珠帘吹得愈发响了些……
幼萤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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