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熬夜,他的脸在光下没什么血色,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阴影,但还是好看,她忽然想到今早就想问但是忘记问的。
“昨晚的工作忙完了吗?”
“嗯,”他眯眼蹙眉,像是在想什么似的,抿了一口烟。
“你以后要是熬……可以定期给你做些好加热的东西冰起来。”
“家里有厨师,也有保姆。”
江阙阙就笑了:“那你昨晚不是也没有饭吃吗?”
季砚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两人又继续一起走。
季砚的眉心一直蹙着,江阙阙觉得他有话要说,但好像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一时很是好奇,新奇地瞄了他一段路后,终于叹了口气:“砚砚,你有话要说吗?”
“嗯?”季砚眉心皱得更紧了。
“问吧,我抗击力还不错。”江阙阙跳到他面前拍了拍手,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离婚”言论,时刻准备迎敌。
季砚抿了下唇,漫不经心地瞥过眼。
就在江阙阙以为他不准备说话的时候,听到了他的问话。
“你那……病么?”
江阙阙的嘴角僵住:“?”
“颤抖病。”
江阙阙觉得这人没救了,为什么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会有老婆,她小翻了个白眼,迎敌的心被冻住。
她一推墨镜框,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自然不是病。”
“只是看到喜欢的会这样。”
江阙阙的脸在墨镜遮眼下显得愈发小,下巴被黄昏暮色沾染,很是柔和。柔风荡过,城中村的路灯在她身前身后接连亮了起来。
季砚收回了视线。
这条路与城西夜市隔了半条街,夜市喧嚣的人声隐隐传了过来,他知道这句话很没礼貌,他经受多年的精英教育不允许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但他还是在走出小巷时出了声——
“江阙阙,你脑子里难道只有脸吗?”
小花应时而动,滴滴两声,以示警告。
江阙阙立在原地,斟酌着词句。
半晌,她把墨镜摘了下来,口罩也堆到下巴处。
季砚看到她的双眸被黄昏照亮,额发被晚风带起,怀里的棒球服落了个袖子在外,随风鼓荡。
江阙阙笑着说:“好看的人里面,我最喜欢你。”
晚风很轻盈,声音也很温柔。
季砚倏地握紧双手,又一寸寸松开,他在背后轻轻舒展着手指。
从小跟着季临出席各种宴会,真真假假的客套捧场谄媚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最厌烦的时候甚至听过晚宴上称赞他的长相的“即兴诗”,说是诗,那种东西,简直玷污了诗,浮夸又疯狂,从此他不喜欢听到有人称赞他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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