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刚刚是去给她买粥了。
她眨了眨眼,惊讶道:“你刚刚去买的吗?”
裴忌语气淡淡:“不是,天上下的。”
“..........”
他把打包盒的盖子掀开,唇角忽然弯了弯,语调意味深长。
“你自己来,还是我.....”
时鸢急急打断他:“我自己来。”
裴忌唇角的笑收了,“随便。”
他把小桌子给她立起来,转身就去旁边的沙发上看文件去了,多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冷着张脸。
时鸢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只好默默喝起粥来。
偌大的VIP病房里,她慢吞吞喝粥的声音和文件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莫名有几分和谐。
时鸢的确是饿了,这几天生着病,她吃什么都没胃口。
眼下一碗普通的白粥,却勾起了她消失几天的食欲。
一小碗粥很快见底,时鸢的余光瞧瞧瞟了瞟沙发的方向,以为裴忌应该不会再管她了,刚想自己默默起来收拾一下,男人却已经先一步起身。
他的袖口挽着,银质腕表扣在劲瘦的手腕上,泛着冷光,矜贵得不行。
哪怕是简单的收拾东西的动作,被他做起来也莫名带了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时鸢觉得,裴忌是她见过最矛盾的人。
明明脾气很坏很恶劣,可偏偏有的时候,却又好像很有耐心。
裴忌动作熟稔地收拾完,又将床头柜的杯子递给她。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喝完再睡。”
一股甜丝丝的糖味在鼻翼间弥漫开来,时鸢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杯子里盛的是红糖水。
白雾腾腾,氤氲了她面前的视线。
不知怎的,热气熏得她的眼眶有些发酸。
时鸢忍着心上那股异样的感觉,飞快喝完红糖水,然后躺回床上。
温热的糖水顺着食道缓缓流进胃里,一杯下肚,五脏六腑都跟着暖了起来。
见她要睡了,裴忌走过去把灯关了,只留下沙发旁一盏昏暗的小灯。
时鸢背对着他,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轻声开口。
“裴忌,晚安。”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就在时鸢以为裴忌不会回应她之后,刚想闭上眼睛,就听见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
时鸢睡着了。
睡梦里,好像有人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一道低哑的声音很轻地在她耳畔响起,真实又虚幻,像是藏匿了很多很多的情绪,温柔至极。
他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