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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在北越有几位旧相识,他们与我朝往来密切广结善缘,想来能助姑娘一臂之力。”

他的回答似在情理之中,可佛家向来信奉一句话,“以德报怨,宽宏大量”,显然,他这般做违背了佛子的信念。

见他身上湿漉漉的,秦漪从包袱里拿出汗巾递给他,“可若与我们三个女子同行,法师不怕遭世人诋毁吗?”

此行长途跋涉,这一路若带着她主仆三人,以他的身份势必引起众人注意,于他二人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贫僧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自然不怕旁人指点。”观南浅笑道,话说出口时也觉出不妥来,他心口紧了紧,忙抬眼望向秦漪,“是贫僧考虑不周,姑娘若是……”

“长这么大,我还不曾离开过京城,更未去过别的国土。”秦漪适时打断,语气一如既往的温软,而后展颜一笑,“法师,这一路又要劳烦你了。”

观南错愕地凝视着她,原本消逝的悸动再次席卷而来,如熊熊烈火般烧灼着他。

良久,他弯了弯唇角:“好。”

*

天尚未破晓时观南便起了,昨晚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适才听到鸡鸣声便彻底清醒。

他稍作洗漱后便来到前庭,此时客栈还很清静,只有一两个杂役在洒扫,而靠窗的那张桌子已然坐了三个男子,这三人与寻常男子相比都瘦小许多,他只扫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又觉得其中一人实在有些眼熟。

“观南法师,您起了。”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观南循声望去,便见那说话之人正冲他笑,他怔忡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此人竟是秦漪。

他快步走去,看着她男儿装扮有些发愣:“姑娘为何……”

“嘘。”秦漪竖起手指轻声道,“这样一来方便许多,也能掩人耳目,岂不一举两得?”

观南听闻此言心中并不好受,他知道她这般做是怕旁人对他说三道四,他也心疼她要这样藏匿自己,连女儿身都要暂时隐去。

秦漪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撇开脸淡淡笑道:“就是脸上的疤丑了点,若男子也能佩戴面纱该多好。”

她也是头一回穿男装,这客栈里的小二少有个头矮的,昨晚宝画取回来后连夜改了才勉强合身,可那俩丫头都未学过如何挽男子发髻,只好有样学样胡乱弄了个,偏宝珍是个嘴巧的,直道她这模样将京城里的公子哥都给比下去了。

而宝画盯着秦漪脸上的疤痕又险些落泪,昨晚临睡前她才知道秦漪竟受了这么重的伤,那轻描淡写的描述却让她听得心惊肉跳。

“小姐才不丑,听闻北越多出奇药,没准此行便能寻到彻除此疤的药材。”

观南抿着唇久未言语,早在圣上说出要他去北越时他便已有了打算,医书记载的一记药方确有祛疤之疗效,只是其中一味药材自古难寻,传闻那草药便生长在北越祁山山顶,因那座山常年冰雪覆盖故而少有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