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这些时日秦漪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观南隔日便会到她这来给她熬药上药,如今她脸上的伤已经结痂,可观南说这伤口有些深,恐是要留疤痕。
她只是个俗人,自己容貌被毁说不痛苦是假的,可她经过死里逃生这一劫,便明白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晌午,秦漪正在院后头摘野菜,远远的就听见有脚步声,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就往墙后躲,却听得一道熟悉声音。
“姑娘别怕,是贫僧。”
她猛地松了口气,又为自己如今这般境地感到心酸可笑,打眼望去,只见观南手中提着两个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
而观南看清她身上穿的正是他的僧袍时不禁呼吸一滞,从头到脚如置火上,脸上红晕登时蔓延到脖颈,白净的耳尖红得发亮。
秦漪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抬起宽大的袖子拂了拂额头。
“这衣裳我穿着有些大,所以稍改了改,恐是日后不能归还法师了。”
他身形比她高大健硕不少,这僧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垂在地上容易绊脚,她便找他讨来针线改小了些。
观南看着她,普普通通一件青灰僧衣包裹着玲珑曼妙的身姿,两截藕臂露在外头,胸领口处也有些松松垮垮,隐隐可见雪白肌肤。
他攥紧佛珠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无妨,姑娘留着就是。”
两人来到屋里,观南扫视一圈,房屋还是那个破烂不堪的屋子,可内里却已被她收拾干净,他不禁心生感慨,想她原也是富贵人家,向来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这般苦头定是不曾吃过的。
秦漪解开他放在桌上的包袱,便见里面装了些寻常用品和吃食,她不禁笑道:“若我再住下去,法师都要把你们寺庙搬空了。”
观南慌了一瞬,抿着唇没有答话。
“我去煮饭。”
她起身来到院里劈柴,观南将她拦住,二话不说自己动起手来,一连劈足几日的量才停下。
秦漪在灶前洗涮,前几日观南在这灶房里搭了座灶台,虽简陋但做些吃食也足够了,就连这陶土锅也是他亲手制成的。
她想,或许他便是她的福报吧。
不久后,观南抱来木柴生火,秦漪淘米下锅,二人皆未言语。
饭端上桌,她将筷子递过去,观南连连摆手。
“佛过午不食,姑娘自己吃吧。”
秦漪笑笑没再劝他,面前一碗清粥,两碟素菜,她却甘之若饴。
观南静坐一旁有些忧心,眼看天越发冷了,这房中四下漏风,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
思索再三,他主动说道:“姑娘,贫僧在清泉郡有一旧友,他为人宽厚心地善良,若姑娘愿意,贫僧可带你去他那儿借住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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