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昨晚一夜她都陷入沉思中,不断责问自己,她,当真错了吗?
见她神色凝重,宝画忙躬身回道:“小姐别气,是奴婢说错话了。”
思绪被打断,秦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脚走到梳妆镜前,“罢了,梳妆吧。”
……
路上,宝画撑着烟青色油纸伞,秦漪神游物外一路不语,身侧宝珍提着竹筐,里头是提前备好的祭奠物什。
原本依照礼制,秦漪身为出嫁女是不该去祭拜娘家人的,可她是独女并无兄弟,况且,秦家已无人记着先夫人,若她这个女儿也不去,那娘亲坟前便杂草丛生了。
府门口,下人搁置好踩脚凳挑起帘子,秦漪才欲上马车,自府院中传来一道低沉声音。
“你要去哪?”
秦漪回身,看见来人时心头微动,话语却堵在嗓子眼,什么也说不出。
“姑爷,今日是先秦夫人祭日。”宝画简短表明。
周子濯盯着秦漪看了片刻,她今日着一袭白色裙衫,发髻朴素无华,衬得浑身略显清冷,姣好面容未施粉黛,遮不住满目憔悴,往日那双澄亮眸子已看不见半点光彩,就如珍珠蒙了一层灰尘。
适才虽只短暂一眼,他明显察觉出,她在有意疏离,意识到这点,他心底掠过几分说不出意味的情绪。
“走吧,我随你同去。”
秦漪怔然回望,而他仍是那副淡漠神情,想必之所以这般做也非自己情愿。
她垂下眼帘,语气波澜不兴:“不必了,夫君公务繁忙,妾身自己去就是。”
说罢她转身上马车,突然间,手腕被他一把攥住。
“你可是还在怪我?”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瑟缩一下,下意识便想挣脱开,周子濯微愣,转而加重手下力气,声音也不自觉冷下来。
“绾梅,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一句话让她所有感受全部泯灭,她渐渐不再挣扎,无力地笑了笑:“那便有劳夫君了。”
周子濯心口有些沉闷,挑起帘子自先上了马车。
先秦夫人柳氏葬在四清山半山腰坡下,距城中约莫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但近几日接连下雨,郊外土路泥泞不大好走,是以比往日多花了不少时间。
马车内,二人相对而坐皆未言语,秦漪缩在角落里两眼微阖,余光中瞥见他眉头紧皱,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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