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话说半截,顾全福就咳了声。
他一咳,陈璐只好停住话来。
没办法,老派人规矩大,她只好先闭嘴。
顾全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才道:“其实我也正打算提这事,舜华当初下乡,算是帮着陈璐把这事给扛过去了,孩子这些年在乡下受了罪,现在回来了,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难,以后也不知道这路怎么走,我们当父母的,好歹得为她多想想,多安置。”
陈翠月头疼了,忙道:“都老黄历了,你提那个干吗?就说眼下这事,没说让你说过去。”
顾全福脸顿时板起来了:“不提过去,那舜华怎么闹到跑去内蒙受八年罪的,怎么闹到离婚带两个孩子的?”
顾全福一板脸,陈翠月便觉得有些没面儿,不吭声了。
陈璐一听,便皱眉了。
这算怎么回事,这算哪一出,怎么这顾舜华扑腾着,眼看着带了孩子落了户口还要盖房子了?
那可不行!
这块地以后能得不少补偿,她不能让顾舜华这么沾了。
哪怕让苏家沾光,也不能让顾舜华沾!
她当即说:“盖房子哪那么容易啊,姐姐带着两个孩子,也不是说一天两天能盖起来的,依我看,还不如姑父和姑姑盖,等盖好了,先给姐姐住着。”
顾舜华听了这话,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她再次意识到,这个陈璐不简单,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三言两语,竟然把盖房子的性质就给变了。
自己去找房管所,自己去找街坊签字,回头自己也帮衬着盖房子,但最后自己只是一个借住的。
瞧这张嘴。
不过她没说话,她微垂着眼,沉默地等着。
这个世上,有些东西,你得拼命伸手去抢去要,但是有些东西,人家真不想给,你非硬掰着要,那也没意思不是吗?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只有煤炉子上的烧水壶声,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陈翠月起身,把烧水壶里的水倒进了暖壶里。
滚烫的水便成了一溜儿冒白汽的水柱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陈璐便笑了,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出得好,看来顾家没人反对。
谁知道这个时候,顾跃华却开口了:“哪那么麻烦呢!”
他这么一说话,所有的人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