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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一怔,抬眼看向自家儿子,却见庆王面上沉肃地道:“晚眠是伺候太子的宫女,后来在秋猎上失足摔落至山崖后没了。”

此前六宫事务都是德妃在打理,没想到她根本想不起这些事情来。

倒是庆王因此前与太子交锋,查过许多东西,听过这个名字。

“这晚眠死得蹊跷。”九公主抿唇道:“我怀疑她便是那夜承宠的宫女。”

但这些事,因为德妃记不清楚了,也无从考证。

倒是那荣忠反应过来,忙道:“奴才记起来了!秋猎第二日太子曾派人来寻过这个宫女,说是奉了太子之命来为皇上送解酒汤的。”

荣忠也怀疑过这个突然失踪的宫女就是那个承宠之人,可他那边已经把他弄没的那个交上去了,哪敢叫人去查。

宫内外那么多人,少了一两个宫女叫不得什么大事,也闹不到皇帝的面前去。

可此前裴毅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满脑门子都是自己做过的荒唐事,哪里还想的起来这些细微末节。

“你可听到了?”裴尘冷眼看着面皮涨得青紫的裴毅,星眸满是寒霜:“你当凭着你一番话,就能天衣无缝,无人能查了?”

“老忠国公手捏兵权不放,私吞克扣军饷导致军中内乱,对方一纸诉状告到了先帝面前。”

“给了先帝收回兵权,赐死他的理由。”

“你自小在他的教导之下,对权利渴望尤甚,利益熏心却又不得入仕,无能之下想出这等李代桃僵的龌蹉之法,想让我一辈子都顶着通奸之子的名头活着,替你和你父亲完成你们未能完成的野心之举。”

“你和你父亲一样,皆是有贼心没贼胆,觊觎着高高在上的位置,恨不能取而代之。”

裴尘那双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此刻再看着他,连此前在偏殿内的那丁点温度都没有了,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冰霜,目光也如同看待死人一般。

“你以为你用这等办法,让我顶着这个名头去争储,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对你的安排听之任之吗?”

“裴毅,以父子之名过了二十二年,你当真是半点都不了解我。”

“我不像你,打着复仇的名号,将儿子当成是棋子来满足你那见不得光的野心。”

“也不是你父亲,手握重权却被权利反噬,一生受权桎梏。”

裴毅的眼睛几乎不能视物了,他吞的毒药发作缓慢,但只要发作就是必死,可裴尘只用了一根金针,就能将他吊着一口气,让他看完这一切。

如他所说,裴毅确实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儿子。

他所做的,全在于对裴尘的利用了,而不在乎裴尘是什么性格,什么情绪以及什么想法。

直到弥留之际,裴尘说出这番话,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裴尘在告诉他,他不是谁的儿子谁的皇子,也不是他争权夺利的工具,他就是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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