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骆云听到这番话,肩膀垮了下来。
她与林水月萍水相逢,林水月不愿帮她,倒也正常。
但打从那日皇家狩猎场回来后,她做梦都是自己手挽红缨枪的模样。
这想法太过热烈,以至于她头一回生出了无限的勇气来,给家中递了书信。
然而眼下看来,到底比不过圣命。
她是家族的附庸品,家里想要她做什么,她只能认命。
“军中事务众多,为将者,也绝不仅仅只是武艺了得。”林水月淡声道:“徐小姐长在闺中,未读过兵书,未上过战场。”
“至少于眼下而言,是不具备统率军队的资格的。”
徐骆云微怔。
她只有满腔的热血,林水月说的事情,确实是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
还行。
皇帝脸色好看了些,至少不是林水月又胡来了。
但这心放下去没多久,就听得林水月道:“但臣以为,徐小姐之才干,也不该被就此埋没。”
皇帝:……
他实在是看不出这个低着头,有如鹌鹑一样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才干。
“何等才干?”德妃忍耐不住,高声道:“她一个大家小姐,学他人舞刀弄枪的,能有什么才干?”
“没得败坏家中名声。”
徐骆云咬唇,小脸发白。
“林水月,你在想什么本宫也不想知道,但就一点,你莫要用你的想法,加在其他人的身上。她是本宫的侄女,是徐家的小姐,不是你可以随便对待的对象!”
“德妃娘娘的话虽难听了些,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有何道理?晋朝开朝,□□皇帝打江山时,立下汗马功劳的英国公不也是女子?女将并非没有先河。”
“你也说了是□□皇帝之时,那位英国公原本是草莽出身,因追随圣上方才有了无上荣光,可这徐小姐是大家出身啊!”
“大家出身怎么了?”胡西西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吃的又不是你家的饭!”
那人噎了下,明显不想与胡西西多说。
樊篱不知何时,已坐到了林水月此前的位置上。
递了块茶点给她,轻声笑道:“他的意思是,徐骆云所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背后的徐家。”
胡西西老脸一红,轻咳了声:“你不是纨绔吗?还懂这些?”
她说话直白,换了个人,樊篱势必要生气,但在她面前,他却叹气道:“我是志不在此。”
胡西西抬眸看他。
“但不能叫妻眷也跟我受苦。”
胡西西脸倏地红了,她暗骂了句不要脸,谁是他妻眷。
一边却接过他递来的茶点,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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