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这个待客厅后方,连着一个小小的偏厅,那迟迟不曾出现的田阁老,正与钱阁老对弈。
钱阁老听着前厅的话,摇头道:“事到如今,却还敢对那林水月言语轻贱,当真也是没吃够亏。”
田阁老摸着胡子,似笑非笑:“这是给的教训还不够,也罢,你我二人年事已高,早就远离朝堂了。”
“似是这等浑水,咱们就别去趟了。”
钱阁老闻言点头。
不久,田府管事就满脸歉意地去了前厅,道:“诸位大人,这些日子天气凉了,阁老吹了点风,如今尚在病里,便不留大人们了。”
那些人一听,顿时急了:“那钱阁老呢?钱阁老也病了?”
“回大人的话,我家阁老年初一便随底下几位少爷回乡祭祖去了,还得有些时日才能回到京城。”
这话叫厅内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可任他们再如何,钱、田二人也不露面,最后只能够悻悻离开田府。
原想着吧,这事还能再拖延几日。
毕竟按照那林水月的性子,辞官了之后也只是待在家中闭门谢客,尚且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谁曾想,此番林水月竟是换了性子。
“……她去了书画会?”庆王听着底下人的回报,亦是惊讶了瞬。
年节热闹,京中大大小小的宴席也不少,而这书画会也算得上是个盛事了。
京中不少有才学之人都会去。
但去的这些人中,至多也就是个举人,莫说是庆王,京城里除非是对书画极为感兴趣的官员,否则轻易都是不会到场的。
他们都管这个,叫做小辈的玩闹。
而按照林水月的性子,这等书画会莫说只是邀请她,便是哪个身份贵重的人出面相邀,她都未必会去。
如今可还有不少人记得林水月此前经常消失,且一闭门便是几个月的事。
习以为常之后,谁都没想到林水月会主动去了这个书画会。
故而那日到场的达官贵人不多,多是些青年才俊在场。
“书画会本就是太学院的学子一时兴起所创,她要去,旁人自然不会阻止。本以为她到了那边后,也只是静坐几刻,凑个热闹。”
梁少卿顿了瞬,方才道:“谁知有人试探性地请她作画,她便应下了。”
这……
同坐席间的,还有庆王平日里来往的一些幕僚及官员。
此时皆是面面相觑,莫非是这林水月转性了?
“后来如何了?”有人着急道。
梁少卿道:“她数月来头一回在人前作画,不想画得较从前还要好,短短几个时辰内,便画出了一幅顶级画作。”
只是在提及这画作的时候,梁少卿的面色有些古怪。
林水月为那幅画作取名,叫做《府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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