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间,是笃定的从容,并着他人未曾得见的悠闲。
有宫人给她送去颜料,蓦地闯入进去,顿时叫众人得以回神过来。
林水月看了那些颜料一眼,淡声道:“不必了。”
“红缨,研墨。”
“这?”梁少卿身侧的人惊住,高声道:“她这是打算只用墨汁作画?”
“嗤。”谭素月冷笑道:“连我这等不熟悉无钱的人,都知晓无钱擅长各类艳丽的色彩,画作以颜色饱满丰富而自成一派。”
“如今倒好,她说是要证实自己是无钱,却只用墨汁作画。”
“谭小姐所言极是。”有人附和了她:“如此一来,倒也不好辨别她到底是不是无钱。”
“这倒也不一定。”钱阁老在这方面属于行家,见状倒也道:“作画在风骨,而不在形状,但凡是个性鲜明的书画大家,所作必定非同凡响,而非是用颜色或者其中一种风格框定。”
不少人赞同了钱阁老的看法。
跳出京城贵女那个小圈子后,官员与各身带功名的公子哥,不同女院的人那样,对林水月天然的没有好感,说出口的话也更为公道。
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并不认为林水月是无钱。
“她这个年纪,便是再如何天赋了得,也不可能有太高深的画技,更别说无钱的字迹风骨傲然。”
“这等造诣,不是这个年纪的小丫头能有的。”
议论声一片。
太子也转向了殿上的皇帝:“父皇可要亲自去看看?”
皇帝早已坐不住,闻言起身往殿下走去。
皇帝这一动身,周围的议论声顿减,但压迫感徒增。
许多人都已经屏住了呼吸,更别提做点什么了。
唯独林水月不受影响,只见她轻挽袖口,提笔便画。
此后手腕起伏跳跃,像极了在跳一支优雅动人的舞。
林水月侧脸娴静,目光温和从容,几乎不带任何的攻击性。
可伴随着她落笔之处,徐徐展开的画卷,却如同一柄利刃,笔直地插入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画风锋利,果决,方显露一角,就有万千的豪情跃然于纸上。
越到后面,争议的声音越来越小。
至最后一笔收尾之前,书案之前已经站满了人,在皇帝的默许之下,许多人见证了这一幅瑰丽山水画的诞生。
没错,虽只用了墨汁,但这一幅山水画给人的感觉,是惊艳而又瑰丽的。
待得她落下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画笔时,方才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至后半程,这幅绝美画卷展开后,他们就不敢说话了。
也将什么无钱,林水月之流的争议抛之脑后,眼中只有这一幅画卷,唯恐自己喘气的声音太大,惊扰了作画之人,令其走偏一步亦或者是画歪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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