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她闻声抬眼,却见黄梨木贵妃榻上倚着个人。
外面寒风呼呼作响,这人却只穿了身雪白的轻纱衣袍,露出如玉的胸膛,堆云般的墨发散落腰间。
他眉间病气沉郁,唇却红润似火。
所谓病西施,大抵如是了。
“几日不见,你又要‘病重’了?”林水月缓步行来,随手将榻前挂着的狐皮大氅扔到了他身上。
裴尘闷哼了声,摇头失笑:“此番药是下得重了些。”
他话里透出些隐秘,林水月没有追问,他也没有继续说。
“二小姐深夜前来,是打算回礼吗?”
林水月正翻着桌上的水果吃,闻言手一顿:“你送东西的时候可没说过需要回礼。”
裴尘微笑:“二小姐几月不在京中,并不知晓你走后京中好几拨人查探你的消息。”
“因着二小姐从前……事迹简单,查探不难,这些人又将手伸到了乡野。”
“为了不让二小姐为难,我提前一步查探了消息,并将人带回了京中。”而林府设宴是庆王的意思,这京中不少人都知道,裴尘知晓白曼语沉不住气了,故将人送出。
“我的良苦用心,二小姐可要看在眼里。”
林水月:……
“你想要什么?”
“出征前,圣上会为我寻一门亲事。”裴尘目光灼灼地看她。“我自小体弱多病,如今为辅佐太子还要奔赴战场,为安抚我家中人,也为我在战场无后顾之忧。”
“这是恩赐,我也回绝不得。”
裴尘见她不语,只低头剥橘子。
“此前,我定下的妻子是林瑾钰。”
林水月抬眸看他。
裴尘难得褪去他在外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过分俊朗的面上无任何的表情。
“林大人官品不低,礼部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林瑾钰还是养女,出身低娘家简单还配得上忠国公府,最为符合圣上心中对我妻子的预期。”
“她对我尚有几分情意。”裴尘说这话时,连表情都未动一下。
林水月剥橘子的动作停下了。
打从她见裴尘的第一面就觉得这人是个疯子,如今看来更是如此,连带着自己的婚事,都被他算得一清二楚,有如一桩生意。
“那你如今亲自毁了未过门妻子的名声,是何意?”
裴尘只笑。
他笑起来极为好看,叫这周围富丽堂皇的陈设都为之黯然失色。
林水月塞了瓣橘子入口。
他屋里这橘子不太好,外表瞧着漂亮,入口满是酸涩。
她想到原文里,林瑾钰得偿所愿嫁得如意郎君,此人权倾天下掌控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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