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伸手按在他额心,将清心咒打入。少年满面戾气散了些,听到姜采清幽安静的声音:
“虽是孽缘,却也应好好告别。我给你这个机会。”
无歌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她。
好一会儿,他嗫嚅道:“你愿意让我用你的身体?”
姜采摇头笑:“自然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我怕你占据上风后,将我真正的意识关起来,从此后,‘姜采’这个人变成魔疫们的工具,我本人却要被你们害死了。
“唔,我想法子把我一道神识和你的气息结合,送出体内吧。这种术法,我不太熟练,掌握得不是很好,恐怕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无歌怔忡看她半晌,低下了头。
好半晌,他下定决心:“你若是实现我这个愿望,日后我会听话一些。”
姜采便笑:“我渡化你,你戾气消除一些,由不得你不听话。”
无歌:“你!”
--
姜采再睁开眼,灯火明灭,她靠在张也宁肩头,二人已经身处篝火宴间了。
一排桌宴中,围着一巨大大型篝火,火焰迸发出耀目火光。此处场地甚大,乡间夜里空气清新无比。姜采醒来时,正听到载歌载舞的欢笑声。
姜采抬目,与张也宁目光对视。
张也宁淡漠:“姜采?”
姜采:“嗯。”
她感觉到张也宁明显舒口气,他掐着的那道诀松了手。她的酒坛好好地放在两人面前的草地上,怕压塌了桌案。
姜采有些惭愧:“抱歉,又让你照顾我了。”
张也宁:“以身侍魔的人是你,我并不辛苦。”
姜采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对他笑了一笑。张也宁以为她是再一次地和体内魔疫相抗,便没有多问。姜采与他一同坐着,缓了一会儿,托腮看周围,心中一动:
“年轻的男女不少啊。张也宁,去玩一玩吗?”
魔疫无歌的事,还没有见到城主女儿的面,自然不急。她总要自己放松一下——被魔疫逼得累死了。
一灯烛旁,张也宁袍袖曳地,衣带与发带被夜风吹拂搅在一起,带一层柔和的霜白色。
他冷然端坐:“不必。”
姜采突然倾身,别过脸来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