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隐隐的带着几分心酸,顾春晓浅笑,“为什么不试试呢?”
是啊,为什么不试试呢,可是试试又能怎么样,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非要去尝试,这不是自不量力是什么!
拓跋封敛起笑,眼底弥漫着讽刺,“你说除掉高家,那你告诉我,要怎么能除掉高家,凭你还是凭我?或者凭我们两个,要怎么做呢,直接冲到高家直接杀了高尚书一家还是怎么样呢?”
他声音讽刺又悲凉,他是什么身份能去跟高家斗,高家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可他有什么呢,不过是个依附于他人苟延残喘的废物罢了,就连最喜欢的女人眼睁睁被人抢走都不敢说一句话,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不情愿。
“我也不知道。”顾春晓摇摇头,“可是事在人为不是吗?”
“无知!”拓跋封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我告诉你,高家就是颗大树,而你我不过是树下的野草,你觉得野草能撼动大树?”
“野草能不能撼动大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越是大树越容易腐朽,高家绝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要他有软肋,就有我们能下手的地方。”顾春晓说道,“高家势力庞大,陛下那边应该也忌惮颇深,若是除了高家,我想你从此以后也能在陛下面前崭露头角,让他知道你这个儿子并不是一无是处。”
拓跋封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少女这双眼睛,他心里情绪很复杂,他既希望她说一句刚才说的话不过是玩笑,心里某个角落又隐隐的不希望这是个玩笑。
这些年他何曾没想过除掉高家,在皇帝面前扬眉吐气,可是这种想法一直深深埋在心底,他连偶尔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这种从小连亲生父亲都厌弃的人,还能有什么指望,就连皇帝最看重的七皇子,如今见了高尚书,也得客客气气。
谁让高家掌着兵权呢,高尚书手里握着北魏大部分的兵权,边境二十万精兵全都握在高尚书的亲侄子手上,不说北魏和西晋迟早会有一仗,就是边境各个小部落也时常会发生摩擦,皇帝忌惮着高家可也离不开高家,加上皇帝老迈,如今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也很少会管朝中如何。
太子空有野心却没有能力,七皇子仗着皇帝宠爱倒是有一定的实力,可想要跟高家抗衡也犹如蚍蜉撼树,剩下的几个皇子,早夭的早夭折,病逝的病逝,真的平安成年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但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是高家的对手。
“这话以后不在要再说了!”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转头离去。
顾春晓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时间也拿捏不准,拓跋封会不会跟她站在一起。
北魏这边的水很深,她陷在其中想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萧晗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她如今又得罪了高家,想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想办法将这潭水搅浑,让他们自己内斗起来。
夜色渐深,书房灯火却亮了一夜。
拓跋封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的响起他离开之前,顾春晓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抢走,很委屈也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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