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头疼,她从未饮过酒,也不喜酒味,可又推辞不得,只是恨声道:“早知还不如不来,无端给自己找气受。让你仗势欺人你还舍不得,细水长流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好哥哥我是想帮你,可你反过来带着不自在折磨我。”
荣珏未接话,他此刻什么心思都没有,傻愣愣坐在那里一直等到晚饭时分。一大桌子菜肴都是取自庄子的新鲜蔬菜,连肉也是新宰杀,香味四溢,鲜美无比,自打来了庄子菜式日日不同,堪比穆府厨子手艺。穆晚亲自为他布菜,他鲜少入口,只顾自己举杯痛饮,许久才开始张罗穆晚,直言要与她不醉不归。其实她有听说过,这个哥哥酒量不好,几杯便醉得不知东南西北。两人哪能说什么不醉不归?
不想她还头脑清明,他却醉眼朦胧起来,一摇一晃嘴里念叨着什么“情苦最绵长,最苦痴情人”,一堆乱七八糟,听得她直翻白眼。两人未有几句交谈,她也不待见听他这些酸腐之气,让人把他扶了回去,眼不见为净。
她一人坐到月上梢头,起了风才起身。风拂过她白色发带,吹起宽大袖摆,衣袂微动,宛若云间仙子清美出尘。走廊处灯笼都已点亮,一人走过,安静而空洞,思绪胡乱飘荡。想起葫芦湾已经红透的葡萄,那间小茅舍,那片耀眼绿色,还有那个对她倍加照顾之人,俊美,健硕,善良。在他眼中,她是否如一阵风不被记住,闲暇时也不曾记起?她却在孤寂时会想起那片景,那个人。那时记忆一直被她妥善安放,在无人惊扰时才被她拿出来回放。
夜渐深。
回了房间她才略有醉意,阿翠把醒酒汤端给她,她摆摆手,径自走到床前躺下。这一夜,她仿若没有离开清水村,与他们嬉笑谈论,心中一片清宁。
☆、在西淮(三)
13.在西淮(三)
借着酒力,她睡了一夜好觉。清醒后,只觉得脑袋发涨,隐隐有些疼痛,这想必是人们说得宿醉。她挣扎着起身,才披了件罩衫,便听到阿翠一阵叫喊与几声不甚清楚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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