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抿了抿嘴,抬头看见荣珏往这边走,赶忙擦了还未出眼眶的泪水,推推正在发呆的人:“荣少爷正往过走呢!我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说完出去备茶。
她今儿梳了垂鬟分髾髻,穿着淡绿色轻纱衣裙,大片荷叶花瓣点缀在袖摆处,纤手轻摇寒梅傲雪图团扇,红色流苏随之而动,好一副娴雅文静佳人图。荣珏走进,她也不起身相迎,看着他一脸欢笑:“哥哥这是怎么?难道是被谁扰了好觉?”
阿翠端了茶又想还有些冰镇酸梅汤,便装了两碗给两位主子端去,这大热天好消暑。荣珏也未看是什么,端起牛饮了,声音中满是气愤:“我睡了个把时辰,下人通禀唐昊听说我来青州,要同我叙旧,我便去了。刚落座他与我说了穆府这两天发生之事,我已然气愤难当,他又说你陷入那般境地他竟未出面阻挡,我真是恨不得打他一顿。他说你这些时日躲着不见他,想我与你说他实属无奈,已是知错。想求你给他个机会,听他解释。”
他细细打量妹妹,见她撑着下巴一脸无辜,像是在考虑还抿了抿嘴,良久才回他,俏脸上因为笑露出浅浅酒窝:“哥哥说我要不要去呀?”
他顾着唐昊是自己朋友才替他传这话,心总归是向着妹妹:“还是不见为好,我反正心里挺不待见他,做事不经脑子吗?”
穆晚听了笑得喘不过气来,双手伸过去拉了他脸颊,笑嘻嘻地说:“好哥哥我听你的。”还是自家人亲,啥会儿都护自家犊子。唐昊是母亲外甥,穆家整年给他们家送吃送穿送银子,这一颗心愣是长歪了。他就是求了菩萨天王来,她依旧将他甩在一边晾着,她总是后知后觉,所以才发觉她没有生出能原谅他的大肚量。
“哥哥要与姑姑一块回了吗?”她很是不舍,穆荣两家离了那么远,轻易难见面,她又是家中独女没什么玩伴,日子太过无趣难熬。
“不回,我同母亲说想去西淮山庄玩两天,舅舅都同意了她却不许。说穆家主人不去,我一个外姓人去不合适。”荣珏俊朗有风度,今年又得头筹中了解元,他人面前那是君子如风、玉树挺拔。今日像个得不到心喜之物的孩童,让人不禁好笑,她想了想:“姑姑也太多心了,我们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不如我陪哥哥去,反正我无事可做。”
“好妹妹,往后有事尽可和哥哥说,哥哥就算肝脑涂地,粉身碎骨都为你办到。”
穆晚赶忙摇头一脸惶恐:“我可不敢让未来的官老爷为我拼命,多大罪呀!哥哥想去那儿是想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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