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喝过药,在医馆又睡了许久,精神好了许多。刚躺上床,姑姑就来了,抱着她直嚷“我的心头肉,苦命儿。”她只是笑笑,在外面几天时间让她变得不再脆弱。见姑姑满脸愤懑不甘,大致猜到她要说的不是唐家便是罗家。“姑姑,这事也怨不得唐家。我们穆府都自顾不暇,他们不阻止也不算错。您也莫要生气了。”
穆艳华不认可:“两家人都默认了你们婚事,他们家不站出来算怎么回事?这婚事我看不要也罢。”她不忍心将唐家女人那话告诉穆晚,这么乖巧漂亮的孩子哪受得了。她不会知道穆晚早已知晓且被伤的千疮百孔。
她心疼穆晚,两人从小就知道彼此是要过一辈子,现在让他们不往来也太过残忍,没有多说其他,将话题转到罗姨娘身上。听到父亲要将罗姨娘赶出穆府,穆晚有些吃惊:“这是真的吗?”
穆艳华只觉得解气,笑着点点头。侄女眉头紧锁,她问怎么了。
“我觉得不妥。她纵使有过,在穆府也呆了多年,只因婚配这事便将她赶出去,未免可怜了些。女人大好年华都埋落在府里,她无子女照顾,回去罗府也怕是受人冷落,看人眼色过活。我穆府名声已损,多少人谈论有何区别,时间一过人们总会失了兴趣,不如大度些留她在府里养老吧。”
她点了点侄女额头,一脸叹息:“你都晓得以德报怨,倒是姑姑不懂事了。只是你爹铁了心要赶她出府,我本就讨厌她,这好人我可做不来。还是你去和你爹说好。”
穆晚点了点头,又小心靠在姑姑耳边轻声道:“姑姑知道我为什么可怜她吗?”穆艳华摇摇头,她笑笑:“我已经长大,男女感情也懂几分。她那么多年在府里不得半点怜爱,我爹为了我娘终究是辜负了她一片深情。将心比心,换做是我,我也未必有她这么长久。”
穆艳华思索一阵,倒是也有几分道理。随即张罗晚膳,同她一块用完,才吩咐她什么事情都放到明天再说,先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
那厢张辉却是一夜不得安睡,在送还与不送间思来想去,许久还是决定把东西还回去才得心安。睡得太晚,眯了会儿天便亮了,收拾一番就跑去村口赶车了。姚三叔见他一人,笑着调侃:“今儿怎么一个人,不带着妹妹一块到城里逛逛。”
他眼圈乌青,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带她做什么,办正事呢,只能碍手碍脚烦人。”烦的他一夜都没睡着。
姚三叔驱着马车跑离清水村,边说:“辉子也是时候成亲了,家人没人帮你张罗,有啥事来找叔。你这娃要多同村里人亲近亲近,有多少姑娘想和你说话,你都不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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