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耐了,小小年纪就管不住了,你还来见我做什么?”
还是姑父在旁边劝了许久说了许多的好话姑姑才正眼看他,他知道姑姑并不会真责怪,梗着嗓音说:“姑姑别恼了,我知道错了,我爹和蒋老伯都走了,我却不能给他们送终,老天已经惩罚我了,姑姑若是不理我,我心上更是难安。”
姑姑突然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仔细打量着这张脸,流着泪说:“长的和你爹越来越像了,我只是气你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跑的不见踪影,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养你,你为何不听我的话?旁人的话比我的还要重吗?我是能害你不成?”
张岩也泛着泪,却是嬉皮笑脸地说:“姑姑快别在弟弟妹妹前这般,免得吓到他们。我那时只觉得姑姑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实在没道理再去管我,年纪小脾气大,总觉得自己就能养活了自己,外面日子甚苦,我这般年岁便什么都见识过了,姑姑还是不要恼我了,我心中难受的很。”
春福拍打了他一顿,这才拉着他坐下来:“去看过你爹娘了?虽说他们对不住你,可是如今这样也没什么好计较了,你娘嘴上不说,心里是最难受的,你爹又何尝不是?他们是大人,却也和孩子一样被蒙了心,我当初也恨他们,可是在生死面前,突然就恨不起来了,人当真可怜的紧。所以,还是不要再记挂过往了,你娘该是要好好疼你的。”
“我晓得了,姑姑倒是福气大好,这日子过得甚是舒心。”
春福摆摆手,张罗着孩子们来叫人,念念嘴甜也不认生,季威端得是他爹那副冷淡样子,张了张嘴却叫不出来,逗得张岩失笑。他们和张桐却是亲近不少的,只怪张岩太过陌生了而已。
“这些年去了何处,做了什么,快与我说说。”
张岩将在裴家的事说完又说他被安排在王掌柜手下干活,跟着去了塞北荒漠,江南鱼米之乡,时时被敲打,功夫也精进的快,未多久便成了掌柜眼前的红人。大抵他确实是个好命的,年纪虽小却懂礼数知分寸,被掌柜举荐到二爷身边得以重用。若不是在长丰县被姑父给看到抓了回来,他依旧不知该怎么面对姑姑他没脸,当初是他错了,可是他不曾后悔过。裴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家,并没有多刁难他,反而给了他些许银子让他好生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