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福垂着头,一阵沉默后开口:“季成,等今年冬天的时候,我们应该能攒不少银子了。”
季成方才打了水进屋里,现在正好,给春福脱了鞋将小巧玲珑的脚放进水里,笑着说:“我想着咱们也把房子盖起来,虽说这房子还能住人,可总归上了年代,当初爹修房子的时候身上没多少钱,一些地方也不稳当,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春福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将他揉搓穴位的手给按住,无比坚定地说:“季成,我们不修房子,我们把靠着东坡村的清水山给包下来,和里正白纸黑字写清楚了,立了字据,往后山上的东西都只能给咱们家用。我要想个办法,把这条路子走出去。”
季成这次却犹豫了,他也听说过有人包山赚钱,先不说能不能赚到钱,光从自己口袋里往出掏的钱就不会少,他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就挺好,做什么要折腾那些事情。
春福见他沉默,明显是不赞同,将手覆在他肩上:“季成,我刚开始也想着只要钱够用就好,能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好我什么都不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过来捣乱呢?有些东西不是你不说别人就永远不会知道的。就像你采草药可以赚钱,别人是傻子吗?他们知道了不会顾着什么先后,只会比你跑的快,万事要抢在你前头。你能说什么?山是大伙的,没有只能你能拿东西赚钱而别人干看着的道理,采的人多了,寻求草药的药商势必会压低价格,寻常百姓为了卖出自己手里的东西自己相互压价,这是他们最喜欢看到的事情,做什么要便宜了别人?你相信我,我们出了钱,这山上的东西也能用的心安理得。我会想办法,一年之内就把我们投进去的钱给赚回来。”
季成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一脸认真的问:“你还是春福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认识你?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心思?”
春福登时冷了脸:“我就是想家里能过得松动些,有错吗?你要不乐意,随你就是,你只当我方才说的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说着从他手里将脚抽出来,也没擦水就进了被窝。
季成急得发笑,无奈道:“你说你可是什么脾气?弄湿了被子你今儿晚上睡觉不难受?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这么生气,我敢不答应吗?你个混账丫头,就是吃死我了。”
他将水倒掉,回来脱了衣服上炕,从后面想拥着她睡,成亲后他习惯了抱着她才能睡得香,哪知手才刚伸过去就被她给重重拍开,他本想软着哄她几句的心思也消了下去,心里更是气,他还没说什么,她就直接判了他死罪,心里也冒着火,丢下凉凉地一句:“随你。”就转身自己睡了。
春福心里一阵委屈,她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明白呢?难道他就不能想的长远些吗?她刚才就是生气所以才拍开他,只要他说一句软话她就会转身扑进他怀里,可是这个老男人……她负气地用被子闷上头,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