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郑重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是没见半点轻松,春福一直忙,等到馒头出锅了才有功夫看他,皱眉问道:“你今天可不对,到底怎么了?”
张岩哇地一声哭了,声音里全是委屈,他拉着春福的袖子哽咽道:“张桐要去学堂念书了,我也想去,我肯定能比他念得更好,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去。”
春福听得心里一酸,眼眶里也跟着红了,张岩是个懂得隐忍的孩子,他有太多的委屈从不轻易说出口,只有在自己一心期盼的东西面前才会崩溃,她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安慰:“你别哭,等姑姑赚到钱,姑姑也送你去学堂。到时候好好念书,让他们都睁大眼好好瞧着,我们张岩能比他们更有出息。”
张岩抬起袖子抹去眼泪,嗓音沙哑又带着不确定:“真的吗?可是上学堂要给夫子很多钱,万一姑父……还是不要了,大不了不念了,等我以后长大娶了媳妇,我就要一个娃,我送他去念书,我要看着他有出息。”
春福被他小大人的口气逗得又哭又笑,笑骂道:“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别怕有姑姑在,张桐有的你全都会有。”她和季成的日子要过好,还有张岩这个惹她心疼的孩子。看着他在那样的家里长大却没有泯灭了本性,善良又懂事,她做姑姑的就是再难也要让张岩把这口气给吐出来,她看不过去。
季成刚进屋子听见张岩哭先是呆愣,听清楚他们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姑侄两一样的倔强,将背篓放在外面,轻轻将挂在他腿上的小狗踢开,径直转向厨房:“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我拿回好东西了快来尝尝。”
春福让张岩先过去,先前热的水这会儿正好用,又进屋里给他拿出换洗衣服里才问:“怎么买这些东西了?”那纸包里包着的是牛肉干,以前她也挺爱吃的,家里总是要备好多,现在看见了才又重新想起来。
季成脱掉外衣示意春福和张岩一块吃,笑眯眯地说:“老爷家的大狗跑出笼子了,我帮着逮回来了,所以人家给了我这个。”
春福才拿起来还没送进嘴里,听他这么一说沉了脸:“关在笼子里的狗咬人最凶,你有没有伤到?”看着他往后藏了藏胳膊顿时明白了,快步走过去,只见他健壮的胳膊上有一道明显的血口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跟个畜生较什么真?跑了就跑了,你要有个好歹,我跟你说别怪我真改嫁了。”
季成被她用力抓着胳膊,疼得连脸色都变了却不敢吱一声,等她给清理干净了才龇牙咧嘴地说:“听说是从北疆高山上弄回来的敖犬,能敌过好头狼,冰寒雪地里都能睡得酣畅,样子生得凶猛无比。又不光我逮了,人们都去了,只是不巧我被抓伤了而已。没事儿,明儿照样能干活。”
春福在背篓里看到她要的东西,将饭菜端出来:“你就可劲儿地编,后天我见了周敬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别想着跟他串话,不然他就别想着见他的玉宁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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