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怕春福吓着,赶忙开口:“刚光顾着忙了,差点忘了,一会儿吃完我们再去买点肉,先前说了等咱们的喜事办完请连生嫂一家过来吃顿饭。往后少不了要让人家帮衬的地方,到时候让张岩过来吧。”
春福点点头,听着外面还在闹腾,掌柜和小二却见怪不怪想来是常有的事,男人打女人到哪里都少不了,在这里女人遇着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命,在苛刻地道德约束下她们没有勇气去挣脱这种枷锁,除了苦苦捱受别无他法。她只是同情她们罢了,肚子太撑吃不下去,扯了扯季成的袖摆露出一脸苦相,看着他不嫌弃地接过去,一口一口吃完,心里只觉得满当。他不光有好相貌,就连吃相都不似别人那般狼吞虎咽,遇到这样的男人当真哦是她的福气。
吃完后两人收拾东西离开,春福将篮子挎在胳膊上,不时逗弄着两只小鸡仔,等家里松动些她还想养两只鸭子,院子里就更热闹了。季成走在外侧不时看她一眼,眼睛里都是盈亮的笑。
屠夫今儿心情好,切了刀五花肉还送了两根骨头给他们,直笑着说喂狗吃,季成也没拒道了谢带着春福赶紧往和三伯约好的地方去。
回村的人不多,三伯躲在阴凉处,他总是烟不离手,青烟一圈一圈的在空中四散开来,见他们过来,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来:“比我想的早,哟,这置办了不少东西呢?”
季成想着往后还要托三伯往回捎话,而且三伯要是像旁人那般疏远自己,自己怕是上不了这辆马车,当即接话道:“这不我和春福才成亲,想着明日做顿饭招待下平日里熟识的,傍晚时候天气凉快,三伯也来吧。”
三伯摸了摸头,笑着应了:“成,明儿我就上门叨扰。咱们这就动身回去吧。”
春福一想到那一番颠簸,五脏六肺都快给颠出来了,咬了咬牙上车了。
而城中季亮的日子却是不好过,天一亮爹就拍他这屋的门拍得震天响,吵得他脑仁都跟着跳,除了给季坤筹钱的事还能有什么?他心里再不乐意还得起来去应付,高声应了句:“爹,我这就出去。”
巧云也没了困意跟着起身,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抱怨道:“爹这么做太让人寒心了,说句难听话,他半只脚进棺材了,到时候两眼一闭别人怎么说也听不到,可咱们两口子还要在这村里待着,沾了偷盗的名声,往后可怎么做人?别人可不顾着咱们是为了大堂哥不得已而为之,这苦头咱们不能就这么吃下去呀?”
季亮眉头紧锁,心里担忧更甚,却还是白了一眼巧云:“起了就做早饭去,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让娘见你不利索干活又要骂人了。”
巧云穿了外衣,拢了拢发,心里还是气不过:“也不知家里那个老祖宗有没有心,我在村里都算得上手脚麻利的了,她还嫌我磨蹭,真不知道要怎么着伺候才成。要是见不得我慢,她自己倒是动动手,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大家派头,没那个命还要学人家做富贵人,也不照照镜子。”
季亮不愿意听她念叨,起身出去在院子里打了水洗了把脸,叹口气去前面了。天才亮了没多久,这两天他跟贼似的到季成家院子外面守着,心上煎熬无比,他不知道爹又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