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看着舅舅忧心忡忡地模样,安抚道:“舅舅别担心,我会顾着自己的。三爷待我也不错,这院子大小事我说了还算。舅舅可是要住些日子再回去?”
“那便好。不住了,难得清闲,自是要回去帮帮你舅母的。天黑得勤了,事办完,过来看看你便知足了。我便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到时候有个小少爷,舅舅更高兴。”
似锦脸微红,随着舅舅往出走,他难得来一次,连口热茶都来不及喝就得回去,眼眶又不由红了。他们这一辈子都围着主子转,连自家亲人都没时间亲近,怎得让她不难过。
两人才从屋里出来,正好撞上三爷送容公子出府,两人行了一礼。舅舅待主子先走,才往出走,冲着似锦直笑:“外面天冷,回去罢。”
容觉回头看了眼眼眶微红跟兔子似的人,和身边人说道:“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我母亲身边那只狗生了一窝小狗崽,再过几天就满月了,你得空去抓一只。”
三爷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由不得自己不承认,外人这般关心他身边人,着实让他高兴不起来。
两人走到府外,三爷本想等容觉走远了些再回去,谁知容觉不急着走反倒笑得一脸得意:“既然出来了,不如同我去外面小座半日,近日寻得个好地,菜肴酒水绝佳,让人去尝一回就忘不掉。”
我倒想不去,怕是盛情难却。喝酒品佳肴放在晚上不是更好?回去倒头睡一觉便是,何必大白天的浪费大好时光?
容觉本已扯着他胳膊,要往自家马车上带,听他这般说便知是应了,当即放开他,替他理了理被自己弄出褶皱的袖口:“我在柳巷最后一家院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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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回了院子见正好碰到丫头给似锦送过药来,他伸手接过,让丫头退下。
托盘里除了药外,还有一小碗蜜枣,用白瓷碗盖盖着。他坏心大起,将小碗藏了起来,将药送进去。
似锦正坐在里间绣帕子上褐色枝桠,听到响动,转头一看竟是三爷,见他亲自给送过药来赶忙迎上去:“怎能劳烦三爷呢。”
“顺便而已,趁热喝,凉了更难喝。”他眼巴巴地盯着她,让她好不自在。
似锦虽不娇弱,可也是最怕喝这苦药,若他不在她尚且能从小柜里取些甜枣儿遮遮味儿,这会儿只得拧着眉头咽下去,屏气喝完只觉口中苦意浓浓,也顾不得他,赶忙去外面喝水去了。
他浅笑着看她娇俏背影,一举一动间都有着以往他从不曾在意的风情。待她转身进来,三爷坐在她对面,拿起她绣的东西细细看着,不过一针一线就让朵朵红梅绽放,跟真的一样,再看针脚严密,没有半点瑕疵。他小时候见过妙妙的手艺,正面勉强能看,背面线缠在一处,理都理不清。忍不住抬头看她:“你绣的花样虽普通了些,爷瞅着喜欢,得空给爷也缝制几个。喏,丫头送来时还有碗蜜枣,爷忘了拿出来,赶紧吃几个压压苦味。”
再瞧不出眼前这爷的逗弄,似锦便是榆木了,她心中虽恼可也只是听话地打开吃了几个。红艳饱满的嘴唇微张,将蜜枣放入口中,腮帮子一动一动,甜甜味道弥漫于唇齿之间,好吃得让她忍不住眯起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