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万梅变成这样,也不全是坏事。小丫头心思简单,再过一年就要及笄定亲事了,想要的不过是份体面,这又有何难。你这小子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万梅来了一趟光顾着说话了,连书没读几行。他起身开了点窗,看那窸窸窣窣的雪只觉温婉,哪像关外,大片雪随着风厚压压盖下来,哪儿都是苍茫白色,山间险崖沟壑都被掩埋,于他们这些倒数着日子活的人来说,越发沉重悲凉,谁知何时就是结束。
“那爷啥会儿纳了似锦做妾?您这般不声不响,有人总还贼心不死,惦记着呢。”军营中太过枯寂,时时提心吊胆。还是在这太平城中活得舒心,什么小道消息都逃不过他两只耳朵。
“你急什么,爷自有思量,待瑶筝到了京城,看你还敢胡闹。”他一手执书对窗而读,丝毫不觉得冷。
青槐顿时慌了,直念叨着这可该如何是好,既而又忍不住问道:“爷把她招进府里来,莫非属意她做身边人?与似锦比起来,瑶筝更显大气,拿得出手些。”
三爷忍不得他聒噪碎嘴,将他赶出去了。而一旁陈月听得稀里糊涂,这外面传得都是假的?
天色见黑,常府灯笼盏盏亮起来,照得地下细细雪层翻出幽幽浅光。青槐搓了搓手,张口呼出浓浓白雾,笑着给两位客人引道:“爷这边请。”
走进屋里两人脱下外面披衣,雪也随之而落。穿蓝色衣裳的人赫然是容觉,伸手在炭火盆上烤了烤,去了寒气才笑道:“天公不作美,第一次过府与常兄叙谈就碰上下雪,略显扫兴。”
三爷笑着让青槐传菜,待似锦带着丫头们将素菜、肉菜、蘸料、碗筷等东西摆放好,锅内热汤翻滚发出浓浓香味,似锦正想随丫头一块出去,却被蓝衣人叫住:“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怪不得咱们万德去了姑娘堆里都面不改色。”
似锦垂着头,万德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爱低头,挥手让她们下去,待屋中没了人才向那坐在角落中的人行礼:“王爷。”
那人眉目清俊,不怒自威,一身精衣华服更显他贵气逼人:“在外无需多礼,万德回京多日却未曾去本王府上,可是心中还有怨气?”
常万德端起酒杯,眸光清明,笑意得体,让人瞧不出半分破绽:“王爷有王爷的难处,属下明白。实在是府中事多,母亲时时叨念,不好不陪。这不被容兄忽悠出去喝了两天酒,刚回府就气得不见我了,还得寻几个好使办法哄母亲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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