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气鼓鼓地,就算再不情愿还是应了一声,只是听到念学堂一脸抵触:“我不要念书,将来也是做个卖肉的,费那劳什子钱做什么?有这功夫,你倒不如教教我怎么看秤算账的好。”
张屠夫揽过儿子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爹又不是指着你考功名,你读书能懂道理多识几个字,别和爹一样跟个睁眼瞎一样,往后就是说亲别人也能高看你些。听爹了,我总不能害你不是?咱们这就去学堂,今儿将该备着的东西都准备齐全,明天就去。”……
张邈看着年纪小,此时心里也是五味陈杂,他也想有酸秀才那样的本事,遇到事情不慌不忙,和他们就是不一样,连爹在听到这事的时候也是沉不住气,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酸秀才那么快就能找出线索。不知不觉中他觉得酸秀才也没那么讨厌了,不得不说还是阿蝉的眼光好,没定人家那会儿盯着她的男人并不少,她却偏偏认定了这个只会读书的酸秀才,瞧他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若能得□□名,阿蝉怕是能当官太太的,自家老爹便是不想死心也不成了……
他要是个姑娘,也肯定选酸秀才,跟一个杀猪卖肉的能有什么出息?没人是傻子,爹还有自己这个拖后腿的,哪个好好的姑娘家还没正经过日子就有个能顶撞自己的儿子?他还好,平日里能死皮赖脸地缠着阿蝉说东说西,爹却可怜的很,往后只怕连正眼看阿蝉都不敢了罢?
终归还是有缘无分罢了……
林远南将阿蝉送到周家不远处,看着她进了院子这才转身回家了。他们母子来镇上没多长时间,来往的人不多,与周家相比显得冷清许多。自家院门外面还没贴喜庆的对联,成亲的所有事情都是母亲一手打理,想来这会儿应该还在担心阿蝉,无心其他……
走进院子,只见娘坐在木凳上,以往收拾妥帖的容貌今儿显得有些凌乱,这么多年艰难的生活让本该活得细致优雅的她变得沧桑起来,难得家中办喜事却因为这等横生的枝节哀叹连连。说到底还是他这当儿子的过错,他若是能与那些人相抗衡,不会落于下风,娘脸上的忧愁应该会少些罢?
林大娘心里怎么能不急?现在别说阿蝉,就连远南也没了踪迹,要是到了明天还不能回来,这大喜日子该怎么办?她现在无比希望他们能和寻常人家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不必背负那么多的仇恨,更不用被那些险恶的人盯着。越想越气愤,站起身刚要出门,却见远南站在院子里,面色憔悴显然是未休息好,脸上带着笑,让她也跟着松了口气,惊喜道:“阿蝉回来了可有受伤?当真是方瑶做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心肠怎么就那么歹毒呢?”
林远南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山上的事情瞒下来,如果被娘知道他的仕途路被那些人给破坏了,指不定得怎么气,能撑多久就撑多久罢。待成过亲,他再好好的同他们较量,开口应道:“都说女人嫉妒心可怕,如今可算是领教过了。也不知当初到底是何处没做对,竟被她这般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