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她碗里,笑着说道:“有什么想吃的开口和大娘说,你和远南白天还要去忙,说不定哪天肚子就受了委屈,往后大娘多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也好补补亏空。”她捕捉到阿蝉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赶忙宽慰道:“远南现在出息,能赚不少银子,都是当天结算,家里如今也是富足的很,你不要多心,咱们是一家人,我这个婆婆待你好本就是应当的。”
阿蝉就是冲着这个也不愿意走,她不知道在这个看似熟悉却十分陌生的地方,如果身边没有亲人她要怎么过下去。人有时候很怕对一些人产生依赖,可是真当一个人的时候却又很渴望这种感觉,哪怕只是干坐着也能让她觉得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可以相互依偎取暖。一个是她待见的男人,他还拥有一个会疼人的娘,都是她喜爱的,她真的有勇气和他们划清界限吗?
她……没有。但是这一次所经受的种种折磨让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总得晾他一阵子才好。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不干脆的时候像个被多种思绪挟持的人,自卑与愤懑同行,一次一次给她新做出来的决定泼冷水。也许她的理智在和林远南相遇的那天就土崩瓦解,早已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周祖母从太阳还未落山就在自己院子口往外张望,伸长脖子盼着阿蝉能回来,这会儿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却依旧不见人影,这会儿阿蝉肯定离开方家了,能去的也只有林家,但是她就是希望阿蝉这回能心软不要和她这个糊涂祖母一般见识。
今儿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辈子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阿蝉了,可是她居然糊涂至此,为了这两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转身快步走进院子,直接进了周良的屋子,两口子这会儿正做饭,见她进来先是顿了顿,周良笑着问道:“祖母脸色这么不好看,是怎么了?阿秀今儿做蘸片吃,弄了蘸酱,祖母先坐着等一会儿罢。”
周祖母连连摇头,抓着周良的袖子焦急地说:“阿良,都这么晚了你妹子还不回来,这会儿估计还生咱们的气,你跑一趟腿去林家把她叫回来,还没过门在人家家住着像什么话,你跟她好好说,就说祖母知道错了,让她原谅我这一回罢,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王秀往锅里下面的手顿了顿,嗤笑一声,不咸不淡道:“祖母,您别这样为难阿良,今儿张家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她阿蝉都能站在一边看热闹,见死不救,她眼里也不见得有这个大哥。人家既然觉得林家好,您又何必去找人家的不痛快呢?到时候只怕阿蝉怨您太没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