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低垂着头嘴角微抿,她知道老人家这会儿也是强颜欢笑,那股难过的劲儿怕是难消。便是个死物人看得时间长了也会心生不舍,更何况周良还是个大活人。烦心的事在脑海里不过存在了刹那,很快便被羞涩的喜悦围拢,她也许天生自私,挽回兄妹情分丝毫抵不上她心中中意的那个男人。
这一夜风没有像往常那般刮得猛烈,阿蝉很快入眠,就连梦中看到的都是林远南含笑的眸子,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随着他的笑迎面扑来,清冷地月光照进来,在触碰她身体的时候变得轻柔,将她睡梦中扬起的笑照得清晰。
周祖母这一夜却是未睡好,直到天色泛白这才入梦,连阿蝉什么时候走得都不知道。
屋外虽然依旧有些冷,太阳却是温热的,难得的没有起风,漫长的冬天好像要离开了,也许春天很近了。经过周良屋子时,她的步子顿了顿还是大步出去了。刚走出巷子却被突然走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见是林远南,她又忍不住不争气地红了脸。
林远南径自往前走了几步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笑着回头问道:“要我过去拉着你的手一起走吗?”
阿蝉赶忙摇头,快步走到他身侧,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指的距离,不时衣服会微微碰到,每一次亲近她的心跳都忍不住加快,轻声问道:“一大早的你来做什么?”
林远南身材高大挺拔,阿蝉走在他身边像是在大树下遮风避雨一般,此时他微微转过头来,狭长的双眸透出点点精光,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你我已经定亲,名正言顺的往来,难不成你怕被别人瞧见了说闲话?”
阿蝉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摇摇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冰凉的很,衣服上也带着寒气,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身上怎么冷成这个样子?有什么话晚点说也成,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林远南微微眯起眼,眼前这个女子脸上所有的急迫和担忧都是发自内心,她的手小而软将他的大掌包起来,一丝丝水流般的暖意沿着皮肤钻入四肢百骸中,很快流到他的心里,将那座冰山融化。
“方家后巷有女子莫名其妙失踪,你可怕过?怎么这般糊涂,在方家多待一阵子也涨不了几个工钱,非得要等到最后一个才走,要是被那污糟人盯上了可怎么好?反正我闲来无事,往后我接送你,也省得你连走路都不安心。”
阿蝉巴掌大的脸上闪过欣喜,很快被羞涩的红霞遮掩,清脆的嗓音中带着甜意,歪着头俏皮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走路不安心?”
林远南被她这幅单纯天真模样给晃到了眼,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摸到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我有次正好路过那里,见你总是小跑着,像是有狗再追你。”
阿蝉微恼,两颊鼓起,转头不看他了。她不过是走的有些快,哪像是被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