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笑着安抚道:“您别成日里惦记着这事,那会儿他拿捏不住我,往后更别想做我的主,我只是怕您看着难过。可是周良不义就别怪我心狠。”
祖孙俩这两天说的最多的还是这些糟心事,说来说去倒觉得没什么意思,阿蝉赶忙转了话头,将林远南送给她的药膏拿出来给祖母看:“他今天特地给我送来的,祖母您该放心了罢?以前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以后好好的就成。”这话既是说给祖母也是给她自己听的,林远南和方家小姐的过往,不管怎么在意都会一辈子都存在,怪只怪阿蝉慢了一步,不过幸好能与他过一辈子的是她。
“我明天去和张屠夫说一声让他还是给我留块肉,再要些猪骨回来熬汤喝,说不定您的腿也能快些养好。等下个月的工钱结了,我带您看大夫去,您的腿好了,我心里也跟着踏实。”
周祖母摆摆手,叹口气说道:“别费那个钱,还是留着给你们两口子过日子罢。人老了,都是常见的毛病,忍一忍就过去了,咱们家又不是富的。听话,别乱花,吃完饭早点睡觉,我来收拾。”
阿蝉自然不依,说说笑笑的抢着收拾完,洗漱过后躺在炕上,祖母已经睡着了,她却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无奈地叹口气。周良和王秀不会让她好过,这辈子除了他们自己的女儿也只有她这一个妹妹能让他们得点实在,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倒不是她小瞧他们,两个人脑子没一个够使的,全靠着后面的狗头军师给拿主意,这笔账早晚有一天全堆在一块全算了,她就当一阵子王家人眼里的软柿子。
第二天阿蝉去方家,路过那屋依旧没见什么动静,果然两口子一夜未归。她出门早,走到张屠夫摊子前天才大亮,张邈缩着身子靠在墙上不停地打哈欠,抬了抬眼皮见是阿蝉顿时来了精神,拍了拍屁股,冲着张屠夫笑:“爹,我和阿蝉一块走,顺便去找二愣子玩去。”
张屠夫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下去,儿子大了,更何况阿蝉也在旁边他也不好说那些叮嘱的话,只得点了点头。这次阿蝉先给了钱,怕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朱寡妇那张不积德的嘴乱说。也怪他,一个拿刀的大老爷们居然说不过一个嘴碎娘们去。
张邈待爹看不过他们了,又见旁边没什么人,皱着眉头问:“阿蝉,你真要嫁给林秀才?他家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你嫁过去多难过?你看我家,我再过两年也能帮着干重活,吃猪肉还不要钱,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我爹还有一手卤肉的好手艺,又会做饭,人也实在,你怎么就瞧不上?他年纪是比你大了些,可懂得疼人。这镇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给我爹做续弦,全都因为我不乐意这才没成,我想你给我当后娘,我都吃了这么大的亏,你要不跟了我爹……呀!你干嘛使这么大的劲打我?”
阿蝉杏眼瞪大,里面恼怒和好气掺杂凝成又一处风情,十分妩媚动人,嘴上更是不客气:“打的就是你这口没遮拦的,小小年纪成天盯着的都是些什么事?你爹该将你送到学堂去念书识字,免得将来有一天你也变得和街头嘴碎的婆子一样光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闲话。大人的事你不懂,也别在里面乱掺和,难不成你想往后我不在你家买肉了?我以后炸了丸子也不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