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发热,她闷声道:“往雾最浓的地方走,我们人不够,只能等其他队伍厮杀得差不多了,再去月光最亮的地方收尾。”
纪伯宰嗯了一声,带着她躲过四周的袭击,跑向浓雾。
周围渐渐从风声鹤唳变得平静祥和,明意松了口气,略微尴尬地从他的背上跳下来:“我跟你说说这火树银花的具体用法。”
纪伯宰将她放下来,一只手护着她背后,另一只手拎着火树银花递到她眼前。
明意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当场给它改了改部件,一边改一边道:“这是三年前佘师长的手笔,当时帮着朝阳城赢下了神器堂的环节,但后来的上等神器层出不穷,它有些落后了。”
“我改这几个地方你记住,近身对战可用。”
雾太浓了,两人只能凑得很近才能看清彼此,纪伯宰看着她翻飞的手指,突然低声道:“你就算没了极强的元力,也是一个上好的铸器师,朝阳城真不识货。”
弄机巧的手一顿,明意狼狈垂眼:“朝阳城不缺上好的铸器师。”
佘天麟虽然只收她一个徒弟,却也是在元士院任教的师长,朝阳城的元士院有十几个年轻铸器师,不缺她一个。
况且……
“不识货的也不是朝阳城,是那几个人而已。”她叹息,“城池能有什么罪过。”
纪伯宰不以为然:“你一直保护的东西,若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不能保护你,那就是它的罪过。”
“你这个人,心里没有城池荣耀,在六城大会上走不远的。”改好神器放进他手里,明意平视他,“六城大会一开始比的或许是元力强弱,但到最后靠的都是信念,为自己而战的人,总是没有那些为城池而战的人坚持得久。”
荒谬。
纪伯宰觉得她是被奴役习惯了,竟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他自己,他为自己而战的信念,凭什么就要输给她那假惺惺的“为城池而战”?
收好神器,两人继续换地方躲藏。
明意穿的是浅口绣鞋,沙子直往鞋袜里灌,要是以前,她肯定就娇娇地叫唤起来了,嘟着嘴要他背,不要走路。但眼下,她连往下看都没看一眼,实在走不动了,就把鞋子脱了拎在手里。
纪伯宰等了一路,都没能等到她求助。
无奈地将人拉住,他矮下身子:“上来。”
明意摇头:“我若走不出这沙场,那便是我太弱了活该,叫你背算怎么回事。”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是说这比试除了个人还看队友合作?我若一个人走出去,老秦又得啰嗦半晌,上来吧你。”
皱眉看了他半晌,明意犹豫地趴了上去。
以往都是她救她的队友,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救,她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耻。
但羞着羞着她发现这样好省事哦,纪伯宰的元力护盾厚实得让人安心,她连身后都不用防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