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晚上,任听霄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当牧阳曜来敲门的时候,她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上盖着一条毛巾,咬着饮料的吸管就过来开门。
门一开,一脸严肃的牧阳曜一看到如此随意的任听霄,目光霎时呆滞起来。
少年的眼睛惊慌缭乱,一会儿落在她湿透的红色发丝上,一会儿落在白皙的脖颈上,一会儿又落在那探出衣袖,纤细而秀气,一点也不像随后就能将三S级强者锁喉的腕骨上。
但是他哪都不敢停留,眼珠转了几圈,神色乱七八糟,脸倒是飞速涨红。
看得任听霄莫名其妙。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哪也没露啊。
虽然算不上衣冠整肃,但好歹也不至于不能见人的程度吧。
然而她哪里知道,刚刚沐浴完的心上人站在面前,对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本来就充满着致命的诱惑力。
任听霄侧开身,把牧阳曜让了进来。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门口纠结了几秒钟,意识到自己这么站在任听霄门口又马上转身离去会更加奇怪,只好面容扭曲地走了进来。
“坐吧,饮料在冰箱里。”任听霄说,又随手擦了几把头发,把毛巾扔到了一边。
“您……”
牧阳曜刚说一个字,就顿觉自己口干舌燥得不像话,他只好马上去拿了一瓶饮料,咕咚咕咚仰头灌了下去。
任听霄惊讶地瞪了瞪眼,这小伙子晚上吃咸了?
喝完一大瓶冰饮,牧阳曜总算感觉好一些了,他拘谨地坐到椅子上,目光不敢看向任听霄。
“贸然来打扰,请殿下恕罪。”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我这么客气了?”任听霄不悦,“有什么话,直说吧。”
牧阳曜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上,听到任听霄亲近的话,心里喜悦和难过同时涌上来,让他更加不敢抬头看她。
没人知道,外人眼中绝世的天才,牧家如太阳般灼目耀眼的小少爷,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却含着自卑与自我厌恶。
他喜欢的人,不但远比他优秀,还不是自己有资格喜欢的人。
远远地望着任听霄的话,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他就在任听霄的面前,鼻息间几乎可以嗅到她刚刚用过的沐浴露的味道,整个房间都是她的气息,那些青涩而汹涌的感情忽然就澎湃涌来,让他深深觉得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阿曜?”
任听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牧阳曜说话,又见他死死低着头,手指骨却用力到泛白的景象,担忧地往前倾了倾身子,想要摸上他的额头。
“你不会发烧了吧?”
“我没有!”
牧阳曜一惊,立刻往后仰身子,避开了任听霄的手。
看到任听霄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反倒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