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走回自己的帐篷,从西侧走过来一个身着淡紫衣袍之人拦下了他,朝他拱手道:“五公子,秦大人要见你。”
此人衣袖边上的白边标识正是秦府门客的象征,而上面的白色意味着此人是秦朗身边的一等客卿。
秦大人?
这个于他而言,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不期然间,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手指轻抹唇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不小心咬破了唇。
少年低眉看了一眼指尖上刺目的鲜红,沉默片刻,说道:“那带我去找秦大人吧。”
秦家的帐篷位于西侧不远处,昏暗的烛火立于秦府帐篷的的四角,以繁饰鱼雕底盘所盛放,帐帘一掀,带起微风,使得烛火摇曳片刻。
“来了。”一声沉沉的声音从帐篷的中心位置传来,与暗沉昏黄的颜色相融,让人心底微微发麻。
这便是常年在高位上的人释放的威压,还未见其面目,便先被气势所压制。
门客将秦谨言带到帐内便悄然退下,放下帐帘,留下“父子”二人好好谈话。
少年站在帐门处,没再向前,只拱手道:“秦大人。”
“离这么远做甚,上前来。”声音似是从遥远传来一般,不含一丝感情,丝毫不像在与自己亲生的儿子对话,反倒是像与不相干的属下下着冷冰冰的命令。
少年像是早已习惯这般,未感意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
秦朗已是年至中年,鬓角已有不少白丝,广目粗眉,依稀可见年轻时,与草原蛮族有些相像的粗犷的样貌,只不过现在留了长胡须,衬得儒雅一些罢了。
他的食指轻敲桌台,发出清脆的响声,似是在掂量什么事,又似在无声地拷问着什么,空气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尔后半晌,秦朗抬眸,瞧着面前这个已快与他同高的少年,突然开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让你去许阁老那里做他的徒弟。”
少年定定地道:“不知。”
“呵—”秦朗轻笑一声,淡淡嘲道:“我这个聪明的五儿子还会不知?是不愿知吧。”
少年的手指紧张地捏紧,但面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秦大人,我确实不知。”
“抬起头给我看看。”
忽然间,秦朗改了个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