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赶了十几日的路,祝仪直想一觉睡到自然醒,哪曾想太阳刚刚升起,她便被珍珠摇醒了,“女郎快醒醒,淑妃娘娘派人下了帖子。”
想起自己昨日与韩王的过节,祝仪瞬间没了睡意,“淑妃娘娘想做什么?别是为韩王出头的吧?”
珍珠迅速给祝仪穿好衣服,“看着不像,说是淑妃娘娘要在宫里置办宫宴,邀请夫人与女郎一同前往。”
“宫宴?”
祝仪听得一头雾水,“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皇后娘娘来操办的吗?”
不止祝仪有这种疑惑,驿馆里所有人都疑惑着,祝宁峰偷偷给来下帖子的老黄门塞了块银子,斟酌着用词问道:“可是皇后娘娘病重,所以才是淑妃娘娘操办此事?”
老黄门掂了掂银子的重量,面上多了几分笑,他轻车熟路把银子塞到袖子里,笑道:“少将军,你这便说错话了,皇后娘娘倒?不是病重,只是她年岁比天子还要大上几岁呢,哪来的精神操办这种事情?”
老黄门的声音尖细,年岁几字咬得极重,像是在明晃晃昭示着什么,“少将军,您初来洛京,不知道京中的规矩?不打紧,您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便是这洛京的天,乃至天下的天,都要看天子的喜好呢。”
“天子要淑妃娘娘操办此事,那便是天意如此,日后纵然要淑妃娘娘操办其他事,那?是天命。”
祝宁峰心下一惊。
这便是明晃晃的宠妾灭妻了。
“少将军,您说是?不是?”
老黄门悠悠一笑,手肘撞了下祝宁峰的胳膊。
祝宁峰瞬间回神,“多谢告知,宁峰受教了。”
青年将军英气逼人,老黄门面上笑意更深,抬手拍了拍祝宁峰的肩膀,暧昧笑道:“少将军加冠之年而未娶,想来福气在后头呢。”
祝宁峰眼皮一跳。
送走了老黄门,祝宁峰仍是心神不宁,他转身回屋走,正撞见祝仪领着珍珠坐在房间下手,见他回来,祝仪放下茶盏,“阿兄,方才老黄门都与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几句天子宠信淑妃罢了。”
祝宁峰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些不敢看祝仪身后的珍珠。
此次来洛阳乃是轻装践行,只有祝仪带了侍女,房间没有伺候的人,珍珠斟了杯茶,双手捧给祝宁峰,祝宁峰接下茶,莫名觉得这茶有些烫手。
“皇后娘娘无病无灾,却不让皇后娘娘置办宫宴,反而要淑妃越俎代庖宴请贵妇贵女,咱们这位天子做事如此不遮拦,朝中的御史竟都是死的么?”
祝仪没有察觉祝宁峰的异样,奇怪问道。
祝夫人抿了一口茶,看了看端着茶却不喝茶的祝宁峰,蹙眉说道:“韩王是个莽撞人,淑妃却不是,若是不然,便?不会在其他郡守州牧尚未来齐之前便单单请了我们。”
“峰儿,我听闻淑妃娘娘膝下有一位公主,年龄比你小上两岁,你若在宫中见了她,记得要躲着些。”
被祝夫人说中心事,祝宁峰手一抖,茶盏里的茶洒了大半。
珍珠抿了下唇。
祝宁峰连忙站起身,放下茶盏收拾着自己身上的茶渍,“是,阿娘,我记下了。”
祝仪看得直摇头。
又是垃圾政治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