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仪抬手扶了下额,此时不用装,她的声音也是极度疲惫的,“小舟,我有点累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等我想通了,心不那么乱了,我再找你,好不好?”
谢年舟抿了下唇,神色似乎有些受伤,但祝仪眉眼间满是疲惫,他还是点了点头,“阿姐好好休息。”
“明日我再来寻阿姐。”
“阿姐的雀舌茶很好喝,能再给我一些茶叶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笑说道:“我那里的茶,总是不及阿姐这里的茶好喝。”
“你若喜欢,我便让珍珠多给你拿些。”
祝仪没有察觉谢年舟的异样,向门口唤道:“珍珠姐姐,劳烦你给小舟多包些雀舌茶带回去。”
“嗳。”
门外响起珍珠温柔应答声。
雀舌茶已经要到,谢年舟再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托着腮神游天外的祝仪,脚步没有动。
祝仪的异样陆广轩看在眼里,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数十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无条件护着祝仪,他见谢年舟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对谢年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小郎君,仪仪身子不舒服。”
谢年舟手指微微收紧。
“阿姐,我走了。”
谢年舟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偌大暮云轩只剩下祝仪与陆广轩两个人。
陆广轩伸手探了一下祝仪额头,眉色愈深,“没有发热。”
“仪仪,你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话是连表兄都不能说的吗?”
陆广轩声音清朗,仿佛一双拨开乌云的手。
祝仪肩膀剧烈一抖,压抑在心里的事情再也绷不住,两只手抱着头,额头抵在案几上哭出声:“表兄,我在怕。”
“我怕我们会死,无论我怎么做,我们都会死。”
祝仪虽然骄纵,但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性子,骤然放声大哭让陆广轩心头一惊,下意识去哄祝仪,“别哭,不会发生的,我们不会死。”
“不,会死。”
祝仪摇头,“我们都会死。”
陆广轩星眸微沉。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眼眸,如同星河撞进月光,时明时暗,时隐时现。
很快,星河恢复清明。
陆广轩起身倒了一杯茶,推到祝仪面前,“仪仪,表兄从来是你可以信赖的人。”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祝仪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陆广轩丰神俊朗,星眸明亮,一如无数次她闯了祸去找他,他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替她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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