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琰言之凿凿,声音确实缓而慢,眸光深深,眼底的温柔缱绻呼之欲出。
真挚的情谊根本就没有藏着,黑漆漆的凤眸神采奕奕,如同满天的星光尽收其中。
程鱼儿眨了眨眼睛,觉得李景琰似乎有些不对劲,太过热切。
那眸中的情谊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于李景琰不过初相识,李景琰刚从昏睡中苏醒不过几日,她身为伯府的外室女,却占了锦亲王妃的名号,李景琰若是出府,定会遭人嘲笑。
李景琰性子桀骜,亦定不会欢喜她,如同上一世一般,两人自始至终生疏淡漠。
程鱼儿仔细思忖一番,眉睫颤颤,心里忽上忽下,顾盼生辉的明瞳微颤。
想了想,她捏着指尖岔开了话题。
“王爷,您刚怎么了?”
程鱼儿话音一落,李景琰的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见程鱼儿水灵灵的剪水明瞳睇着他,李景琰的目光游离,内心在维持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和实话实说间挣扎。
“王爷?”
程鱼儿声色软甜,这次是她轻轻摇了摇李景琰握着她的手,眼眸清润。
李景琰喉结上下滚动,看着程鱼儿眸的担忧,他抿了抿唇角,下了决心,一咬牙。
“哎吆,疼!”
他突然大叫一声,挤眉弄眼得皱着眉头。
程鱼儿一头雾水,明明刚才李景琰拉着她的手,修长的手力道均衡有度,不像受了伤的模样。
且,上一世,程鱼儿亲眼瞧见:
数十名黑衣刺客凶神恶煞不要命冲来,李景琰斜斜依靠在墙面,他肩膀被刺了一刀却犹如未觉,气定神闲,倏尔他白衣翩翩,踱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长剑出手,云淡风轻解决了刺客。
流血的伤痛他眉头皱都不皱一下,这如今可怜兮兮得叫疼。
是哪里受了伤,这般疼?程鱼儿一时心头有些发紧。
李景琰见程鱼儿怔愣,眸色掠过幽光,仰头眼巴巴瞅着程鱼儿,将双手伸到程鱼儿眼前,又低声可怜巴巴喃道:
“娘子,疼。”
“哪里疼?”
听李景琰又叫唤一声,程鱼儿回过神来,小步朝前,虚虚握住李景琰的双手,不敢用力,抬起水泠泠通透的琥珀琉璃瞳睇着李景琰。
李景琰心里早已经想明白。
维持着人前高冷的形象哪有让娘子呼呼来得香!
他才不是傻子!
李景琰将手指蹭了蹭程鱼儿软软手心,俊美无双的面颊一时敛去了所有锋芒,眸光中浮现了孱弱,英眉蹙起,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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