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琳皱眉,看着晋阳公主。
只见晋阳压抑着心里那股寒冰而近乎绝望的情绪,又转身朝着倪琳苦笑道:“可是琳儿,你知道本宫每日每日的有多痛苦,爱而不得,设计而遭恨!倪琳,姨母不希望你跟我一样,你懂吗?!”
倪琳手紧紧地捏着衣角,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晋阳公主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挺直了脊背,“说白了,箫晏爱的是魏莺莺,一颗心容不下许多人,你懂吗?!你执意如此,也不过是下一个李柔静。”
“姨母……”倪琳红着眼,心头一阵清明,仿佛累世的浑浊都在这么一刻被推开。晏表哥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话也很少,她甚至从未见他笑过。可是今日宫宴上,他却对魏莺莺百般的宠溺纵容……
她便是得偿所愿地进宫,又能得到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她捏着这执念就是错的,一厢情愿地以为皇上喜欢自己,一厢情愿得等着……一切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男人若是当真喜欢,当真爱着你,怎么会任由你一个人站在风雨里……
她的确是该嫁人了,兴许武安侯府世子是不错的。即便是不好,她也不会做下一个李柔静。
“姨母……琳儿错了。”倪琳靠在晋阳公主身上,眼泪啪啪地顺着脸儿滚落下来。
***
小儿女的风月情绪像是疾风骤雨,好像一瞬间就翻了篇。倒是朝廷里一桩不小的事儿正风云涌动。
早朝后,卫巡和唐清臣两人一起到了御书房,为的便是今日上朝时,外封在朵甘思宣慰司的寿王进京之事。
寿王是箫晏的四皇叔,其母是临德帝的宠妃德妃,先帝夺权登基后,将其外封在了一片莽荒的朵甘思宣慰司,其封地紧紧挨着宁王的富庶封地。
宁王作乱,讨伐的大军正在整兵前行,箫晏这些皇叔个个都是精明的流油,赶上宁王作乱这个节点,一个个的在暗处盯着,一旦有缝儿便会插针,像寿王这样进京上贡的倒是少之又少。
卫巡和唐清臣此次来御书房,说的便是此事。
唐清臣沉吟半晌道:“寿王古板守规矩,在朵甘思宣慰司多年,也算守得安稳,应当不是怀揣什么野路子。”
卫巡许久未上朝,又听唐清臣说了许久,不由腰酸背痛地斜斜赖在椅子上,半晌又朝着箫晏认真道:“子昭,我可是听说宁王曾秘密到寿王府饮酒。”
箫晏面色平静,眉眼里却蕴藏着波澜起伏,“四皇叔这块封地看着一毛不拔,实则是地缘要塞,宁王封地富庶宽大,可是到了西北处却如瓶颈,而处在这瓶颈之处的正是四皇叔寿王。”
只要寿王出手,收服宁王自然如瓮中捉鳖。
卫巡听了,忙正经起来,看着箫晏道:“皇上的意思是,寿王有意要挟?”
此时,唐清臣也看向箫晏,等待着箫晏接下来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