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话音刚落,王氏便惊了,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莺莺,净滞了半晌,忽然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小小的和田玉貔貅,交给莺莺道:“这是你母亲生前留下的。”
莺莺敛眉,看着掌心那枚小小又活灵活现的和田玉貔貅,左侧刻着一个篆体的卫字。
王氏见莺莺看的出神,知道她压根就没争宠之心,便又跪在箫晏跟前,道:“皇上明鉴,臣妇入宫只是看看魏娘娘,至于旁的也是道听途说,见魏娘娘安好,臣妇也心安了。”
听到她这话,魏莺莺不由转身皱眉看着她,魏娘娘、道听途说、心安……简简单单的字词,甩锅甩的一干二净,好像野心昭昭的人就是她魏莺莺,她王氏是什么都没做的!
魏莺莺气的眼尾泛了红,可是她不想哭,不想为了这等人哭,所以眼泪在眼眶中不住地打转儿,最后整个眼睛都发了红。
“舅母……”魏莺莺哽咽,声音有些颤,最后话到了嘴边又成了苦笑,“是了,我命途不济,我活该短夭,我魏莺莺天生就是下贱该死的!如今,倒也该全了你们这个心愿!”
魏莺莺喉咙发酸,眼泪一下顺着脸儿跌落下来。
“魏莺莺!”箫晏看着她哭的绝望,身子又一抽一抽的,不由手握成拳。
方才,他听到王氏口出狂言又甩锅,就对王氏厌恶不已,只是王氏给魏莺莺的那只小小的貔貅,却是有缘故的。
那貔貅是上等的羊脂玉,先帝在时曾赏赐给战功彪炳的卫国公,而那貔貅左侧刻着的也是一个篆体的“卫”字。如果没认错,这貔貅就是卫国公卫长吉的。
王氏乃是后宅妇人,并不读的些许书,也不认识篆体,大约是将那篆体的“卫”当成了寻常的纹路。
只是魏莺莺的母亲为何有卫国公的貔貅?
待略略捋清了这层,一抬头却见小姑娘眼睛发红,倔强着不哭,却是又被王氏的冷漠甩锅激的说出那等激动而失准的话。
他向来宠她,除了第一次他要她时,因沉耽迷离弄疼了她,除此之外他都护着她,从不曾往深里欺负逗她。
他身为帝王最清楚,权力的平衡,更懂得一个家世厚重的皇后带给皇权的帮助,他若果真无故废了皇后立魏莺莺,被冠上一句宠妾灭妻……他这皇位也别坐了!
可是,听到魏莺莺嘴里蹦出命途不济,活该短夭,下贱该死,全了心愿这几个字眼时,他竟然什么都不想顾了。
可是这一片刻的失智,转瞬就压制住了,他目光冷冷地看着魏莺莺,“你要处罚,那便自行去冷宫待着!”
听到这话,王氏彻底的慌了,手紧紧攥着,待听到箫晏接下来问她是留还是走的问题后,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魏莺莺抬起头,看着端坐在高处,一脸冷漠呵斥她去冷宫待着的男人,心里像是被尖刀狠狠捅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