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辛苦,六爷辛苦。”闵四娘摇了摇头,却看见了在屋里站着的涤尘……脚下又是一软,差点栽倒,是啊,她穿着毒衣服,也有一个月了……平常无病之人三个月必死,她这样的半死之人……撑到现在已属不易了,以后的事自有涤尘来安排……
闵四娘只觉得万斤的重担都将要被卸下一样,她好辛苦,活着辛苦,死了辛苦,复活了更辛苦……
她马上就要不辛苦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就在此时,另一支手扶住了她的脉门,一股暖流缓缓流遍她的全身,“六奶奶这是辛劳过度,只需慢慢调养既可,贫道正有几道养生的方子,六爷若是信得过贫道……”闵四娘睁开眼,见自己在劝勤堂的耳房,约么是自己晕了之后被扶进来的,坐在床边的是蒋佑方,坐在椅子上替她号脉的是涤尘。
“涤尘仙师法力深厚,连圣上都交口称赞,拙荆若能得仙师的调养方子……”
涤尘已然是仙师了?闵四娘睁开了眼与涤尘目光相交,涤尘还是那个涤尘,有着一张对于男子来讲过于俊秀的脸,眼睛乍看起来黑白分明直白纯善,细看起来却深不见底仿若深渊。
涤尘先垂下了眼睑,“既如此请六爷去取纸笔。”
屋里的人此时有四个,蒋佑方、涤尘、银玲、闵四娘,按理应该遣银玲,可涤尘却说请六爷,他身为外男不与女眷相交也不是什么失礼之事,蒋佑方再让银玲去也就罢了,可蒋佑方粗枝大叶的,并未深想,就亲自出了耳房。
“你是仙师了。”从上人到仙师,涤尘爬得好快啊,通天观里除了观主只有他了。
“不过是个名号。”涤尘说道,“你想死?”
“我是活不成了。”闵四娘惨笑。
“你若死了,二十年后就是蒋家东山再起之时。”
“那又如何?”
“你们陈家死的可不只是你父亲和哥哥……”
“蒋家死的也不止是蒋佑方、蒋吕氏、蒋至先、薛静安……”
“蒋家还有万贯家财,蒋家还有蒋佑临、蒋佑方,你别以为蒋佑方此时是个傻子,他再历练几年又是一个蒋至先……”
“我累了……”闵四娘看着涤尘,“如今蒋家风雨飘摇,你只需伸手一推自然就倒了……怕是不用你推,严家就急急忙忙的想推这一把……”
“当年陈大人手里还有蒋至先的把柄,他怕放在家里会出事,特意将那把柄交给了严政文,严政文为了保他的荣华富贵,转手就交给了蒋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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