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能让德兰人赏识,还能当上工头的人又有几个是善茬?善茬在这儿可活不下去。
芊芊福了福身,故意表现出几分冷傲地道:“昔年祖父在京都为小吏,有幸跟随,略学了些天家礼仪。”
顿了顿又道:“王管事竟知天家之礼,是曾在京都居住过么?”
王青松怔住了。
对面的姑娘虽然穿得一身藏蓝色的普通袍服,但这气质,这眉宇间透出来的从容那绝对是一等一的!
非大富大贵人家可养之!
而且,这衣服虽然看起来普通,但细节处的设计、布料都很新颖。讲真,他没见过。
他年少时是去京都闯荡过,也读过几年书,但说到底,他这些经历与阅历放在大富大贵之家面前屁都不是。也就是这姑娘落难了,不然哪里会跟他这样的人说话?还行礼?
再看这姑娘,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白皙莹润如玉,一双玉手纤细,显也不是干活的人。
果是大富大贵之家啊!
在大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他在见到这样的人后,骨子里对权贵的畏惧又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他不自觉地起身,拱手回礼道:“在下少年时去过京都,也略增长了见闻……”
起了身,顿了顿又道:“恕在下唐突……敢问姑娘祖父在京都为几等小吏?是何等门第?”
“衙门是清水的衙门……”
芊芊略略昂起头,矜持间自有是傲气流出。
“但能三代人进太医院为御医,侍奉于宫内各小主贵人跟前,也算得上是有几分体面的人家。”
王管事腿都差点软了下来,虽囚于沦陷之地,可骨子里对于是皇权的畏惧却不减半分。
态度越发客气了几分,他连连拱手,道:“了不得,了不得,难怪姑娘能将阿仔救回来,了不得啊!”
顿了下又亲自拉了张凳子过来,“姑娘,请坐。我们这儿条件简陋,若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不想辱没了家门,不愿去那勾栏里活,跑了出来。如今能在王管事这儿混口饭吃,感激还来不及,哪还谈得上不满?”
她没坐下,反是又行了一礼,“王管事,救命之恩请受小女子一拜。此等恩情,没齿难忘,来日若能回国,必不忘报答。”
“姑娘言重了,言重了。”
王青松心里暗道:“难怪大家姑娘肯到这工地上求饭吃,原是活不下去了……”
不过这女子倒是值得敬佩……
王青松自己就是个爱冒险的人,对于敢冒险打破命运的人看着也格外顺眼。两人坐下客套了一番后,王青松便道:“对外就说是我表妹,家里祖传的医术,以后你就在这儿给人看病,至于工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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