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久了,人会做梦。
邹子彦赶紧拿起书,隔绝自己的心思。
殿外寒风瑟瑟,屋内欲暖情香。
他微微蜷缩着脚趾,偷偷看她,尽管已经非常不舒服,她仍旧坚持把账本都看完。
想到她每日半夜才入睡,邹子彦有些心疼,“师父,要不你教我看账本吧?我还可以帮你分担一点。”
“也不是每天都这么多,我只是明天要去一趟盛柳宗。”青诀放下笔,想到什么,“要不你随我一起去。”
邹子彦还是第一次跟她出去办事,心里暗喜,“你不带霖岚了吗?”
“他生病了,让他养着吧。”
邹子彦满脑子的疑问。
嗯?还在生病?什么病要生这么久。
他随手抱起一本书看,书封上写着《预示录》,看到中间被撕了两页没头没尾。
最后困极,手里的书东倒西歪,趴在她脚边睡着了。
青诀搭了毯子在他身上,他沉沉睡去。
身体里的燥热愈演愈烈,青诀微微拉开衣襟,想把最后一本看完再去冷泉。
大殿的门推开一条缝,寒风袭来。
齐陵站在门外,隐忍着目光不愿进来,“你现在有空吗?”
青诀看了一眼脚边的邹子彦,“何事?”
他站了片刻,还是推门入内。房间里的暖意扑面而来,缓解了他的僵硬。
已是入冬的天气,还穿着单薄的衣衫。
他本就冰肌玉骨,冷风瑟瑟下,俨然一副冰霜美人的冷态。
不得不说,和他刚来的时候相比,他现在确实要好看上许多。
那个时候的齐陵瘦得脱了骨相,蜷缩在角落里她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所有人都说她贪图美色才将他留下,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是她懒得去解释了。
青诀抬头看着他,不明他来意。
他停在殿下犹豫万分,似是难以启齿,面上带了几分难堪,“我听说青雀宗大庆,每个弟子都分到了炭火,唯独清秋殿没有……我去问过管事的弟子,说是上面没让他往清秋殿送。”
青诀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我也没让他不送。”
她就是想羞辱他,可他没办法。因为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所以不得不低声下气来求她。
希望她看在曾经的情面上,放过他这一次。
齐陵藏在衣袖的下紧紧握住,艰难开口:“我母亲病重,医官说她不能再受凉,你能不能……跟底下人说一声,不要断了清秋殿的炭火。”
他在她面前要强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为了区区炭火低三下四。
衬得他以前那些所作所为,皆成了故作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