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只要她这么说,外祖母定会以为她只是因为施府人事复杂,所以不愿多留。事实上,老夫人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见她这般,老夫人也再难忍心多留她,只叹气道:“已交换庚帖,就待算一算,定个合适的日子。就依阿绫的,这个月就成亲。”
“嗯!”宗绫心不在焉的点头。
她只知道秦洬老早就把安插在她周围保护她的人撤了,却不知道他在决定不再放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派了几名绝顶高手看着她。
他这次派的高手都是他亲自提拔.出来的,武艺高深到就算是柳无风也不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他的目的自然不只是为了保护她那么简单。
柳无风去提亲的下一刻,秦洬就得到了消息。
听着手下的禀报,他心下又岂能不生气,气到恨不得马上过去杀了那个让她冒险也要嫁的柳无风。
随着心境的改变,他指下飘出的琴声也变了节奏,独特的韵律中,透出了一股刺骨的锋芒,割的听者不由皮毛与耳朵生疼。
惊奕感觉到了强烈的戾气,抬眸看向秦洬,只见他看似淡漠的眸中隐约透着一丝晦暗不明的色彩。
惊奕便道:“属下派人去杀了柳无风?”
秦洬垂眸,淡漠道:“不必。”
他不会杀柳无风,昨晚也只是吓吓宗绫罢了。就凭柳无风救过宗绫,让她能再次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他便就不会杀对方。
柳无风保护好了宗绫,便就是他欠对方的。
这次宗绫明显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病急乱求医,为了摆脱他,她是打算马上与柳无风成亲了。
为了保住柳无风的命,她大概还想好了某些他所不能猜到的退路。
自己死活想要的女人却一心一意想要嫁给别的男人。
这滋味自是不好受的。
秦洬指下弹琴的节奏越来越快,薄唇越抿越紧,渐渐如刀锋一般锐利。
施府风萍院中,送走老夫人后,宗绫便在慕容琴的陪伴指导下刺绣。
一般情况下,姑娘出嫁的喜服都该自己绣,绣的越好越是证明新娘子的心灵手巧。可惜她绣活不好,而且这么短的时间也来不及,便只能抓紧时间绣些别的小玩意。
外祖母说,喜服的事情她心里有数。
“嗯……”宗绫突然又被针扎了手指,不由闷哼了声。
慕容琴看向把手指搁在嘴边吸的宗绫,叹气道:“嫁人该是喜事,阿绫何故会这般心神不宁?”
--